祝乘风小心翼翼的提醒，换来季东楼的淡淡一

瞥。

“那不过是还梦枕中梦境影响罢了，只要老国师收回还梦枕，太后…”

接下来的话季东楼没有说出来，但祝乘风却是懂的，他叹了口气，却听这位陛下道：

“朕的母后少时便想着取父皇而代之，但其实…

在朕看来，父皇从未有一日负过母后，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争来斗去，每每到摩擦点时，父皇总是让步，他既未对不起裴皇后，更是小心翼翼的疼着朕的母后，他对不起的，是年少时分，曾在河边许诺过要娶那女子的自己，只便是这样的疼爱…”

“她也并不懂得珍惜，既然她与淮王都欢喜这个位置，都喜欢在暗中使力，朕倒不如为他们收拾收拾台子，看看谁能夺得最后的胜利。”

自穆乎下狱之后，季东楼许久未曾与旁人说过这样多的心里话，说出来之后，竟是觉着不错，

他将自个儿陷在秋千之上，视线落在眼前的湖中，又想起幼时他曾骑在皇兄脖子上边，也曾抬手摘过这树上杏花。

只后来，在他还未曾长大的时候，皇兄便成了一个他全然不识得的陌生太子。

针锋麦芒相对之间，过往的情谊早便丝毫不剩，那是季东楼所怀念的，却并未拥有多长时间的幸福。

倘若他与季暮卿能够像寻常兄弟一般相处，倘若母后从未遗弃过他，该有多好，只可惜这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然后呢？陛下抽身而去，便不打算再回帝都了吗？”

祝乘风有些无言，例数这大梁历代的皇帝，皆是贪权者多，如同季东楼这般淡泊权利的，却还是头一个，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放着这全天下人都想坐的位置不做，居然要撒手而去。

“这里没有朕惦念的人，你若是愿意舍弃这些

繁华，伺候在朕身边，朕自然高兴，但你若是留在这宫中，朕也不逼你。”

季东楼只是笑，他今日笑的比往日更多了些，那面上的秾艳揉成一团，看着便色气的很，只可惜那位小皇后睡着了，不然的话，说不得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边，当真能够冒出星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