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19）

“你怕我？”

季东楼红了眼，看着沈岁厄的目光灼灼，一时之间竟是让她难以直视。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晓你知晓了什么。”

饮过一口温水，季东楼止住咳嗽，缓缓将人牵至榻上，沈岁厄被盯的委屈巴巴的坐在榻上，入目便瞧着了往日里她入睡的地方多了一具木雕，又觉着特对不起他，她有些不安分的挪了挪身子。

季东楼拿眼瞧她，探手握紧了沈岁厄那有些瘦了的爪子。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便不会回来了。”

他倒也没对沈岁厄动手动脚，也没发脾气，何况三百年前的事，本便是季家亏欠了澹台家。

“还好你回来了，这些时日夜里我总是梦见你，睡不好，也怕你在外边睡不好，派了人寻你，都没寻着你，见你平安，我便欢喜了。”

季东楼的话多，沈岁厄反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不住的在袖子里边搓着手，没注意到季东楼说话之时，又离她近了几分。

“我冷。”

那一向是刚强的面容里边露出几分柔弱，沈岁厄知晓季东楼身负寒疾，她左右看了看，见并无旁人，有些不情愿的将自个儿往他怀里挤了挤。

“现下好些了吗？”

“还是冷。”

季东楼转了转眼珠子，便将这小姑娘骗得投怀送抱，分明不过是件无足轻重之事，却比刚解决了某件大事还要来的欢喜，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只觉着自个儿是病的不轻了。

沈岁厄在他怀中蹭了蹭，本是想说她只是来看看他，看过便走，但话到嘴边，瞧着季东楼一脸病态的靠在软靠之上，与一旁的木雕静静的躺着，便有些可怜。

这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我抱的紧一点，这样你便不冷了。”

沈岁厄用了用力，季东楼只觉着自个儿的肋骨都要被这小妮子给勒疼了。

“小孽障。”

他冷冷的吐出这两字来，全然不似方才那般的柔情蜜意，沈岁厄浑身一僵，不知为何，分明知晓这三个字连起来不是句好听的话，由季东楼的口中说出来，却叫她面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