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15）

山道上偶有行路的男女，目光皆被雀生那一身单薄的青衣所吸引。

“这孩子看着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脑子不太好，这大冷天的，看着便更冷了。”

雀生撑了一柄纸伞，将沈岁厄整个人兜在伞下，与她一同行过桥上，有两个妇人与他擦身而过，便是一阵嘀咕。

沈岁厄闻言失笑，问他冷不冷，雀生也只是摇头。

“我便是这样的体质，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多穿几件，反倒是热的慌。”

雀生低头刮了刮鼻子，他也不想引人注目，是以平日里往返城中，皆是化鸟而行，只今日雪下得太厚了，他的翅膀承受不住这样的风雪，沈岁厄又挺着个肚子。

“当真是奇怪的很。”

沈岁厄摇了摇头，神侍每日里收拾房栊之时，皆会翻到衣物，她可是从未在里边见过厚点的衣裳…

于是问题来了，他们究竟是所谓的仙人后裔，天赋异禀，还是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里，沈岁厄便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西风灌入领口，只觉着浑身皆冷。

城中一切正常，气氛却是有些压抑，沈岁厄惯性的便想往鸽房去，行到半路，又觉着不妥，便带着雀生进了酒馆。

“这味道好烈。”

雀生受不得酒馆之中浓烈的酒味，沈岁厄叫了一壶果酒，与他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时酒馆之中，竟是只剩下一张桌还有空座。

大雪初霁，捧着一杯温酒，口中嚼着青梅，于沈岁厄而言，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

“确实，我也受不得烈酒，果酒倒还是能喝。”

雀生试探着舔了一口酒，面上便多了一抹薄红。

“我也尝过好些酒了，最爱桃山的桃花酒。”

两人说着话，便见酒馆之中来了个红衣女子，那女子穿得艳烈，行事也豪爽，叫了一坛子烈酒，一斤牛肉——

这几乎是话本子之中，行走江湖的豪侠必点菜品了。

紧接着，又来了个黑衣男子，他走路之时挺直着后背，不用看正面，沈岁厄也知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