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惶恐的垂下头,周太后提了披风,便要追出去。
“娘娘还是不要追了。”
沈阿才开口道,他慢吞吞的将双手笼在袖中,行到门前,看着庭前的飘雨。
冬日里边下雨总是要比下雪冷上许多的,便是这房栊之中地暖烧的足够热,站在门前,依旧是能够感觉到一阵冷意。
“确实。”
周太后将披风丢到朱嬷嬷手中,转身撩开珠帘坐下,不再说话。
沈岁厄在冷风里边站了许久,才若无其事的往碧栖台走。
周太后说的那些恩怨固然可恨,可季东楼待她的情谊从未假过,何况从来便是她死乞白赖的贴
着、黏着季东楼,分明她是那般的顽劣不堪,还非要在季东楼面前作出一番天真模样,博同情,博怜悯,到最后连他那颗心也一并骗走。
从来便是季东楼被迫喜欢她的,季东楼也从未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
便是最开始的让她毫无选择的和他在一起…若是她没有失忆,该有多高兴。
沈岁厄不知晓。
从最开始的第一眼,到如今这般地步。
沈岁厄护住自个儿的小腹,今日回碧栖台的步子慢了不少。
“今日太后留你说了什么?说到现在。”
回到碧栖台时,季东楼正在玩着一把刻刀,他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一只已经被制作完成的玉质小灯笼,这灯笼只有巴掌大小,莲花顶上饰金屑,中间以白色的绳子圈着,可挂在手腕,薄如蝉翼的灯璧触手温润,底下缀了一条长长的白流苏,看着又清新又可爱。
沈岁厄闭嘴不言,她打量着小几上边的小灯笼,缩着手护着自个儿的小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了?”
季东楼放下手里边的刻刀,缓缓站起身,拂去自个儿身上掉落的玉屑,才朝着沈岁厄走去。
便是这一路上,沈岁厄对自个儿做了无数的建设,在季东楼朝着她伸手之时,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说到底,沈岁厄是不敢确信她肚子里这孩子的到来,季东楼是带着为人父的期待…而不是人君在看一件器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