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破冰(7)
“这位公子今日只怕是头一回来听书罢?”
隔壁包厢沉默了半晌,母子之中的儿子如此问道。
“确实。”
季东楼淡淡一笑,将沈岁厄一直捂在她面上的手收回来,探过身子捏了捏那张肥了不少的圆脸。
“既然如此,公子又怎知那裴公子过得很好?若我是裴公子,只怕我这余生都要恨死我那狠心的娘亲了。”
沈阿才坐在软垫上,抬手为周太后沏了壶茶,声音里边带着些许愤懑冲撞,宛如一个被驳了面子的少年郎,然而他的嘴角却是含着笑,将茶杯递给了周太后。
他本是想设计让沈岁厄出宫来,先旁敲侧击,再不动声色的提言点拨,若是这位迷迷糊糊的小皇后再不上当,他再现身说明想法,不曾想这小皇后竟是将皇帝也给骗出来了。
正中沈阿才的下怀,因而才有此时这出言一着。
“有这样事事为他操心,便是生命最后一瞬,想着的都是他的母亲,他怎能不感怀一生,以好好活着来报答他母亲一命换一命的疯狂举措?”
“且当时裴夫人如此举措,也不过是在赌而已,赌一个裴公子活下来的机会,那机会渺茫,裴公子定然
是知晓的,活着不易,还有什么是好怨恨的。”
说到这里,季东楼暗了神色。
沈岁厄将额头凑得近了些,想了想,又拿额头顶了季东楼两下,只可惜她低着头,顶的位置不太对,季东楼一口咬在了舌尖上,口中溢出些许血腥味,他无奈的揉了沈岁厄的发,拿脸蹭了蹭那张小脸。
“唔…我总觉着你摸我头像是在…摸狗的头。”
沈岁厄压低了声音说着,宫中能见到狗的机会也并不多,且大多是养在御膳房后头作看门用,但沈岁厄时常出宫溜达,因而也见过几次,有些富贵人家养的狗是不食屎的,每日里洗过澡擦干毛发,蹲在路边上都与旁的狗不太一样。
她曾有幸摸过一两次,因而有了对比,哼哼了两声,作势便想咬季东楼两口,凑的近了,才闻到一些腥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