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印（6）

“陛下说过，这大梁的朝廷与钦天监实则是互为倚靠，互为钳制的存在，然而在朝政之上，实则不需要钦天监的从旁影响，大梁朝廷便能够自主的运转，钦天监不做实事，每年却可得一大笔俸禄。”

“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沈岁厄探手抚摸着“神仙传”三个字，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来。

“确实。”

老国师讪讪道，且在某些遥远的前朝，钦天监也出过几个妄臣，然而便是如此，钦天监也依旧是屹立不倒，一开始老国师也觉着这是那枚神秘的国师令的原因，如今…

“娘娘到底知晓了什么？”

修行数十年，老国师的那颗心早便如同止水，此刻却慌乱了起来。

“修士成仙需要皇帝的许可，而当年那位皇帝不许我家先祖成仙，因而登仙路在对我家先祖打开的那一瞬间…我那位先祖并未飞升成仙。”

“她被人杀死了。”

季东楼早便与她说了真相了，直到沈岁厄看到《神仙传》中的那段记录，才敢大胆揣测——

这大梁朝拜了三百年的神，实则是死于皇帝之手，并未如愿飞升，也并不能帮人实现愿望。

在灾年所降世的“神明”，实则都是骗子。

信念轰然崩塌，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她确实是死了，只这么多年来，钦天监一直在查她的死因，却不想…

可当年的那位太祖皇帝，实则也只是一位区区凡人，如何能够伤得了无限接近仙人的澹台师祖？”

老国师喃喃自语，面上的皱纹似乎是多了许多。

“历代钦天监的师祖们，倾尽一生时间演算，也未能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而娘娘又是如何知晓澹台祖师是被人杀死，而这又与裴念笙有何关系？”

当年的澹台霜行，为大梁修界顶尖的存在，又怎么会轻易死于旁人之手？

“我不知晓真正的修士都有什么能力。”

沈岁厄的声音有些淡淡，便是面上的神情也收敛了几许。

“但话本子之中的呼风唤雨，应当是不在话下的，不然这大梁朝的百姓，也应当不太愿意去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