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院子,瞥见她已是很久没有住过的屋子,只怕里边是落了灰了。
正想着,便见沈氏提着篮子回来,她的篮子里边皆
是些苹果、橘子与生猪肉,这时节虽说是有苹果的,但到底颇贵,寻常富贵人家都不一定会舍得买来的食物。
沈氏自是不知晓,只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回来,瞧着沈岁厄见她便捂着扫把缩在墙角,心中便没由来的觉着憋闷。
“小灾星!”
她呲着牙便要提着靠在墙角的扁担来打,转念又似是想着了什么,将扁担撂倒在地,转身回屋去。
沈岁厄有些害怕的缩着身子,不曾想这一向待她凉薄之人,却是从屋里边翻出前年亲手为沈岁厄做的花布棉袄来,迎头套在她身上,也不管她身上被冻得碰一下都觉着疼,只低声警告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这道理沈岁厄本该是早便学会了的,她自认自个儿不是个蠢人,但这道理再怎么明白,也仅仅是用在了对她好的人身上——
比如,她的父亲。
这么看来…她也确实是个蠢人,只她从来便不愿意承认。
这也算是她如此悲惨的童年里,最后的倔强与自负了罢。
母亲给她穿好衣裳没多久,父亲便回来了,他的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手里边提着一床旧棉被,背上背
着一个硕大的包裹,面上带着朴素的笑容。
“爹。”
沈岁厄甜甜的开口,她甚至想好了要摆什么表情,才能让父亲觉着自个儿在家里边很好,很乖,很听话,也过得很好。
“哎。”
沈父哎了一声之后,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墙边上,转身将沈岁厄抱起,在手中掂了掂。
“怎么感觉你轻了不少,抱着你跟抱着一把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