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逢变（12）

“快了，再过几日罢。”

季思成知晓裴念笙在急什么。

中秋才过去，不过是几日的时光，城外便莫名的有打仗的声音，前几日还在放行的城门口，如今便是桃山上送酒、送水来的农夫都不让放进来了——

更可怕的是据说那些淳朴又可怜的农夫们，尚未接近城门口，便死于非命了。

这太平年月，本便只天灾人祸，与一些匪寇作乱，然而匪寇作乱也知晓个度的，越过那条界限，官兵是不会客气的，因而虽说拦路抢劫听得多，丢失性命之事却是闻的少的。

更何况是这天子脚下的帝都。

“值得吗？”

季思成的面上一开始确实是没什么伤痕的，只他却自个儿在自个儿面上动了几刀，让本便与季东楼神似的那张脸愈发的像了几分。

“你问我值得吗？”

季思成冷笑了一声。

“我一家那般多的人死去了，我若是不为他们报仇，你觉着他们值得吗？”

这帝都城中人心惶惶，茶楼之中的说书先生也不再说那些个书生小姐、侠客美人的故事了，只讲着精

忠报国的岳飞，自称以“十万众”便能横行于天下的常十万等等。

“你想等陛下死后取而代之？”

裴念笙被季思成这个想法乐到了，这法子不是不能行，不仅能行，甚至不需要大军逼近，不需要何等势力，甚至不需将季东楼杀死，只要买通碧栖台中的内侍，让季思成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便成了。

只是要买通碧栖台的内侍，却是不那么容易的。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季思成喃喃着，旋即冷笑出声，“季东楼与沈岁厄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你下不去手，也算是正常的。”

季思成已是不止一次的见着这人在沈岁厄在场之时，放下了手里的箭。

“你想自己动手吗？”

裴念笙见着季思成面露不屑，并不动怒，只甚是平静的问道。

“自然。”

季思成恨透了钦宇帝，也恨透了季东楼，更是恨透了曾为太子的季暮卿，如今季暮卿就在皇城外边，这一处坐山观虎斗的戏码，他自然是很乐意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