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今,他已是失去了去喜欢一个人的资格了。
沈阿才心知肚明,在从前,甚至他有些害怕旁人提及这事的,觉着他是不健全的,怕旁人骂他阉人,但是,骂着骂着,不便是听习惯了吗?
沈阿才如此想着,这时又有下边的人来报,说是淮王约见沈阿才。
“曾几何时,我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如今他要见我,却也得递拜贴,何等讽刺啊。”
沈阿才拍着手,便要起身去接过拜贴,不曾想还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周雯手中握了拜贴,侧过身看了一眼沈阿才,低声道:“我之所以一直与你说话,便是在等你体内的迷|药发作。”
“仅此而已。”
“你太相信我了,小内侍。”
周雯笑了笑,在那前来递帖子异样的眼光之中,将沈阿才抱到屋中,重新为沈阿才盖上了被子。
“我不杀你,但是你也不能再忤逆太后的意思了。”
起码如今太后让周雯杀了沈阿才,除却沈阿才不听话了之外,更多的,也许,便是太后自个儿也没有想到的,她并不想让她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孩子,面临如此窘境。
一旦所有伪装都卸下,母子相见都变作了一种形同陌路的亲近。
何况如今,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本便不好。
周雯合上门出了房栊,还瞧着那人杵在院子门口,她没好气的道:“来人呢?”
来的并不是淮王本人,只是个送帖子的下人,说是约着沈阿才于十里长亭见上一面。
“周姑娘,这怕是有埋伏啊。”
那人瞧着这女人虽说是将这伏龙会的会长给迷晕过去,却一脸恍若无事且十分镇定的模样,心里便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这女人手中握着会长的私印,平素里又是个酒中怪,与会里的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如今这般做来,虽说是没有与任何人解释,但这会里边愿意相信她的人还是得占大半…
周雯并不知晓这人在想什么,也并未将沈阿才的私印带在身上,只托着茶杯思虑了片刻,忘了饮茶,便随着那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