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逢变（2）

许多时候，沈岁厄是不敢多说话的。

她只觉着自个儿的本性太过于污浊了，哪怕季东楼也并不是什么干净之人。

沈岁厄瞧着裴念笙有些狼狈的离开，往自个儿口中塞了一个松软的小馒头，瞧了鸽房之中送来的一些趣闻，又懒懒的睡了一觉，她才等得季东楼回来。

只将人等回来啦，她却又不知晓该跟季东楼说些什么。

“国师来过？”

换上常服，季东楼早已从穆乎口中得知这早上发生的小插曲，沈岁厄往自个儿口中填了瓣桔子，点了点头。

“你将他给气走了？”

季东楼有些讶异于沈岁厄的做法，自屏风后头出来，坐在沈岁厄面前，探手抓了一把瓜子来给她剥。

季东楼换了身宽松的常服，长发尚未挽起来，因而显得十分闲适，他那一双眉眼含情，看着沈岁厄，沈岁厄便觉着自个儿过于忏愧。

她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的捂着自个儿的脸。

才剥过桔子的手上沾了些许白色的脉络，这般捂脸，便沾到自个儿面上了，季东楼有些意动的凑上来吻了吻沈岁厄的侧脸，他极少会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穆乎垂着头假作木人，一旁伺候的内侍也缓缓退出房栊。

沈岁厄红着耳朵，也红着脸，只觉着季东楼的注视太过于热烈，让她不敢直视，不忍直视，不愿直视…

也许当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所有的美梦便会幻灭。

“虽我觉着裴念笙不是个好人，你却也不必如此，我知晓你对一些东西的好奇与执着。”

而说来也是嘲讽，季东楼与沈岁厄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他对沈岁厄的了解，好些时候却是没有裴念笙多的。

至于顾臻，更是季东楼的一块盲区。

“我能体会那种感觉，我也曾茫然过。”

将这姑娘揽在怀中，季东楼如此说着，他只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终于也将沈岁厄变作一个卑劣而又不折手段之人，只她一心向他，也不知是喜是忧。

“东楼哥哥。”

沈岁厄喃喃着，季东楼却是松开了她，让穆乎着了教坊司的舞女献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