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示弱的话语让顾臻吃了一瘪，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裴念笙的伤心是顾臻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的，只…也仅仅是感受到罢了，并不影响她恨眼前这个孩子。

甚至是恨自个儿手贱，保下了这孩子，更后悔将他交到老国师手中，害得国师也受了牵连。

“你将国师如何了？”

顾臻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把他杀了。”

早在裴念笙杀了第一个人——

他的母亲之后，他便觉着这世间所有人都可杀，这世间的所有人都该死，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是以国师的死，于裴念笙而言，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那国师也并不喜欢他，甚至忌惮他，不让他学占卜之术，哪怕日后的无数次，裴念笙捧着那三枚铜钱却什么也算不出来，也依旧是憎恨与厌恶着那位藏拙的国师。

“你怎能狠心至此？”

顾臻问他，心力憔悴之下，她本便没多少的体力竟是不足以支撑她将这话说完。

顾臻知晓自个儿终有一死，只死在裴念笙的手上，未免过于憋屈。

“我狠心吗？”

“前辈将我独自一人锁在房间里边之时，为何不觉着自个儿狠心？”

“前辈不顾我的想法，将我送去钦天监中之时，为何不觉着自个儿狠心？”

“前辈带着那只会成为累赘，最后也终于将您拖累至死之人，也不愿带着我之时，为何不觉着自个儿狠心？”

裴念笙每问一句，便迫近一步，三步的距离，裴念笙停下来了，他收了伞，缓缓挑开了顾臻身上盖着的秸秆。

“影卫阁司，死于此地你悔吗？”

他问的气定神闲，与他面上的孩子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