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却道：“你别以为表现成这样，我就会不知道你这是怕我饿死了。”

顾臻笑了笑，将馒头掰成两半，将另一半没咬过的递给他。

澹台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臻，眸中有些复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真吃不下去。”

“得了得了，话本子里边都是这样写的。”

顾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馒头，将另一半塞入澹台洵手中，道：“你爱吃不吃，不吃便没了。”

“话本子里边还讲了什么啊？”

澹台洵没看过话本子，他识字不多，仅有的几个还是顾臻找着他时教给他的。

此刻听了顾臻的话，便如同乖宝宝一般，朝着她靠近了几分。

“讲了许多啊，那与现实不太一样，宝马、香车、名刀、美人…还有英雄。”

“许是现实里边要背负太多了，那些话本子里边

出现的便愈发的浮夸起来了。”

顾臻瞧着澹台洵听得入迷，便细细说起来。

实则她也并未看过几本话本子，大多数是听穆乎说的，此刻从她口中说出来，故事又换了个模样。

说到最后，顾臻实在是记不得了，便想信口胡诌起来。

但澹台洵听得入迷。

顾臻悄无声息的将衣裳盖在澹台洵的身上，澹台洵咬着馒头，说了一句真的很难吃。

暗道之中不知何时又露出一道门来，彼时还是周皇后的周太后从里边走出来，朱嬷嬷也还算是年轻，她手里边提了一盏宫灯，两人都有些错愕的瞧着相处的不错的顾臻与澹台洵。

“娘娘？！”

顾臻见状，忙是站了起来，她理了理衣裳，才察觉自个儿并未戴面纱。

但周皇后也是见过她容颜之人，倒是没什么不妥的。

顾臻只觉着自个儿有些局促，澹台洵却是随着顾臻一起站了起来。

澹台洵极少从顾臻口中听闻关于钦宇帝、关于周皇后的事，但他还是敏锐的从这二人之间的气氛之中嗅到一丝诡异。

“你说过你有心仪之人，不会与我抢陛下，你说

的人，原来便是他。”

周皇后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只觉着自个儿心头长时间压着的那块巨石，忽然烟消云散。

当日钦宇帝费尽心机想立顾臻为后，就在她眼前，顾臻以死相逼，像极了个贞节烈女，却也像极了那些个话本子之中所写的“欲擒故纵”。

未出阁前，周皇后不过是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千金小姐，家中没什么姐妹兄弟，自是无法体会旁的人家那般的勾心斗角，便是话本子，也是在入宫之后闲来无聊，底下人奉送的。

娘，定然是希望姑娘好的，那些话您说不出口，属下转达也是职责所在。”

燕无行被季东楼说了一通，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你还有理了。”

季东楼瞪了燕无行一眼，又觉着自个儿这样做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为沈岁厄斟了一杯茶水，沈岁厄默默的喝了才道：“难道东楼哥哥不想知道，为何我在这地方住了这么些许日子，鸽房的人还是没有寻着我？”

“如同这燕无行一样，鸽房内部有人被你收买了，是吗？”

季东楼噎了一噎，他早该想到这一点了，天子脚下，季东楼要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除非是一开始鸽房内部的人便被沈岁厄收买了，关于沈岁厄的消息传不到他手上，不然的话，他也早便该知道沈岁厄在何处了。

“是啊，所以东楼哥哥也不用担忧我了，我挺好的。”

沈岁厄捧了茶，将目光落在那茶水之中，等待着季东楼的质疑与愤怒。

一个与你生活了几年的人，本是以为单纯善良，本是觉着弱小可欺，需要一直保护着，稍微动动偷懒的意念都要觉得愧疚的人，忽然摘下纯善可欺的面皮，变作一个有些面目可憎的妖女。

换作是谁，都会恼羞成怒，扑将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是啊，我不用担忧了。”

季东楼眼中的光芒暗了暗，手中的茶匙在茶缸之中刮了又刮，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岁厄长大了，羽翼丰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