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路(17)
“谁?”
“澹台洵啊。”
这话落入裴念笙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的瞳孔放大,他侍立在旁,两只手不停的在袖间颤抖。
在后来的后来,钦宇帝曾说过他是生来的权谋家,在事情还未开始之时,便能够快速的选好自个儿的站位,知晓自个儿在何种地位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那是在裴念笙去告密之后,钦宇帝给的赞赏。
澹台洵一直在宫里边,是被软禁在宫中的。
在大部分人不知晓的暗门之中,而说来也是可笑的很,那道暗门,便开在顾臻每日执勤碧栖台中。
这碧栖台确乎是有些奇怪的,但到底哪里奇怪,钦宇帝没有明说,顾臻为人属下,也并无喜欢打听的习惯,只每日里照常服侍在侧。
直到受老国师多年卦象所纠缠、疑惑的顾臻忽然开窍,在夜深之时于皇宫之中四处转悠。
她并不打探,甚至可以说这些年在这座皇宫之中溜达得早已驾轻就熟,本她觉着她闭着眼都能将这座占地面积颇为广泛的皇城逛个遍,只不曾想她却在碧栖台中看见了异样的一幕——
那仍是在她每日里都会呆的地方,皇帝的寝宫。
她白日里上值之时,只仰躺在房梁之上。
虽则她第一天当影卫之时,前辈便教过,要趴着,目光要一刻不离陛下的身影,紧绷着身体随时似利箭一般冲出去,或者为陛下一死,或者杀死前来行刺的刺客。
做了影卫,性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只顾臻多做了几日影卫之后,便知晓自个儿虽说是皇帝的最后一道屏障,但能用到她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因而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仰躺在房梁上边百无聊赖,以待下值。
刺杀皇帝是这世界上最不划算的生意了,这又不是将皇帝杀了,自个儿便能够坐上去的…当然,诸如裴相之流的权臣不算。
若是为了脸面拒不称帝,还能从皇室宗亲里边抱个刚出生到七岁以下的小儿坐上皇位,自个儿来个挟天子以控朝政。
在得知钦宇帝还未对她死心之时,顾臻曾不止一次的这般想过。
虽说有人惦念着她固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