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路（16）

竭力刺杀那些个山匪流寇的首领——

说到底，这山匪流寇哪个不是为了雄霸一方而起事的？

有些人更是占领了一座城，杀掉首领之后群龙无首，才方便军队更快速的收割那些地方。

话虽是如此说不错，但沈岁厄还传达了第二个命令，说是季东楼已是密令同行的内卫注意他们，若是他们有丝毫懈怠，内卫随时可以处决他们。

然而，季东楼并未说过这样的话，便是严刑逼供，内卫也不敢，也无法承认有这么回事。

如此以一来，死了多少个内卫，死了哪个内卫，都可以逐一对应那些个随着内卫一同出征的影卫头上——

或者，这些影卫之中，又另有杀戮，但影卫不比内卫，沈岁厄也不在意这些影卫究竟是寡是众，她只要最凶的那个，一个人就够了。

沈岁厄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缓缓的剥着桔子，她不敢去看季东楼。

这种整肃影卫的法子过于血腥了，她害怕季东楼觉着她恶心，但是这命令早已传出去，覆水难收。

“东楼哥哥。”

“我知晓你想说什么。”

季东楼瞧着传回来的书信，眉头微皱。

去剿匪、平反并非是什么浩大的工程，且早些年燕无行便随着季东楼一同出征过，做这样的事情更是轻车熟路了。

这些年来，季东楼一直想将燕无行外放出去做个将军的，只燕无行不肯，才拖到如今。

他看了来信，又看了沈岁厄缩脖子，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前线来报，有神秘人在山寨之中取敌首性命，山寨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全然归降，也有人道是军中有人通敌，将消息传到叛民固守的城镇之中，一时之间涨了他人志气。

可民便是民，便是集结的再多，无甚操练也难以奈何正规军队。

最可怕便是如此，自个儿国家的军队面对自个儿要保护的百姓，那些自小充军的男儿都不忍下手——

这其中甚至是有自个儿的亲人。

季东楼说不出这不是沈岁厄的错的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比起安慰沈岁厄，更需要安抚的，是万民。

第三日，裴念笙拿着前日拿走的册子入了碧栖台，瞧着季东楼不在，只沈岁厄在练字，便在门口等待传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