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路（14）

老国师只留下这一句话，从此不再为顾臻起卦。

顾臻有些不悦，临走之时更是没能看到裴念笙眼中的失望与不舍。

那时候的裴念笙是极为想说一句“不要走”，亦或者是“将我一起带走”。

他害怕将自个儿再次处于陌生的地方，更害怕眼前这看着面色平静的老国师。

早有仰慕之名，虽未听闻过他有什么恶事的传言，但这老国师看他的眼神，却叫他浑身生恶。

当然，这一点裴念笙并未说给沈岁厄听。

“再后来我便一直居住在钦天监，知晓你娘亲的事情也只是假借旁人之口，她来过钦天监几次，却都不是来寻我的。”

说到这里，裴念笙的眼中溢满了失落。

顾臻再来钦天监之时，已是深秋了。

那一身白衣行过霜染的枫林，说不出的凛冽与白净，哪怕裴念笙知晓这人的手上可是一点都不干净的。

他还是喜气洋洋的为顾臻备了茶，顾臻那是面上带了喜色，便是隔了一张素白色的纱，裴念笙也依旧

是能够感受到。

顾臻笑的很容易感染人。

“前辈今日似乎是很高兴。”

裴念笙奉茶的手抖了一抖，顾臻却是浑不在意的将茶杯接过来，低着头吹着茶汤上漂浮的茶叶。

“是啊，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

顾臻又是对着裴念笙笑了笑，她的面纱自始至终不曾摘下来过，可裴念笙依旧是能够透过那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感到一阵春暖花开的和曦。

再裴念笙的认知里边，顾臻几乎是不笑的。

钦宇帝时常也会哀叹，他有过许多女人，但不是每一个都心甘情愿或者是对他有感情的，他也喜欢过许多女人，独独对顾臻，那是喜欢得不忍破坏。

当然，他也没有能力能够让这女人一向冷着的脸笑出一朵花来。

在见到顾臻的笑之后，裴念笙听着钦宇帝的叹息，便会认不出嗤之以鼻，心道：“枉你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