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你不必刻意去了解你的过去,也不必因不知过去而感到彷徨无措…你的过去是我,现在是我,将来亦只能是我。”
季东楼本是出言宽慰,可说着说着,便露出属于出生高位者所特有的专横。
“陛下真霸道。”
沈岁厄嗤笑出声,季东楼却也并不恼,只起身排门,夜已深沉,是时候该入眠了。
“从朕捡到你那一刻,你的人生,便只能全是朕了。”
季东楼说这话之时,眸中多了一丝沈岁厄读不懂的忧伤之情,身上渐渐溢出些许森寒黑气来。
此时沈岁厄心中才生出些许害怕,她退后一步,面上露出些许疑惑来。
季东楼苦笑一声,努力控制着自个儿的情绪,扯出一抹笑意来,道:“你看见了罢?”
“那是什么?”
“那是腐朽的气息…但我是活人,你莫怕。”
腐朽…
沈岁厄眨了眨眼,没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曾在一位病重将死的内侍身上瞧
见,那内侍没挺多久,便撒手去了,内务府裹了一张草席将他打发出宫。
沈岁厄坐在碧栖台前的丹墀之上看了许久,久到日晷走到正午,季东楼下了朝在宫道中漫步。
“转眼便要入夏,还是不要在这里坐太久的好。”
季东楼待沈岁厄惯来是体贴的,相较于其他人而言,温柔得宛如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只他愈是温柔,沈岁厄便忍不住想,这人之所以待她这样好,是否是另有所图。
为了那旁人看不见的世界,为了趋吉避凶…
沈岁厄愈是想,便愈是不敢想,只探手以食指勾住了季东楼递来的尾指。
这并非是两人先前有过什么约定,自然而然的举措让沈岁厄更是感到有几分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