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
白鹭虽然善于心谋,可在战术用兵上,却不如沈澜舟。
两军对峙在边境处,正面作战也好,迂回小伎俩也罢,都没有分出真正的胜负,战事僵持住了,从深秋一直到隆冬腊月。
陇西的冬天十分干冷,厚厚的雪落下,几乎每个晚上,都有士卒被冻死。
或者干脆大雪压垮了军帐,把里头的士卒全部活埋在了冻雪中。
西戎兵尚且如此,九州来的将士,更加难以忍受了。
好在,这一次西陲之战,两军对垒,主帅都是掌权朝政的一国世子殿下,将无偷生之念,士便有必死之心。
无论是白鹭还是沈澜舟,都与将士共同吃喝,并未特殊化待遇。
所以即便条件恶劣艰苦,军纪还是言明,大家都支撑住了。
…
没了胡氏,顾东篱成了唯一陪着白鹭的女眷。
他几乎日日都来,或者召她去主帅营帐,只是俩人话不多,一个睡里头,一个睡外头,或者干脆不睡,熬夜处理军务,相安无事。
顾东篱也想过,或许白鹭是怕沈澜舟再度夜探军营,所以就把自己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反正白鹭也没什么过分举动,一来二去,她也习惯了。
天实在忒冷,顾东篱在行帐中冻得瑟瑟发抖,亭亭看不下去了,终于烧起炭盆,弄了一只汤婆子给她暖手。
“王妃保重自己,莫要让殿下担心。”
“阿嚏——他才没空担心我呢!”
吸了吸鼻子,顾东篱觉得自己有些感冒了,整个人昏沉懒怠,困得要死。
明明沉睡了一夜,怎么早上起来,还是犯困呢?
保住亭亭递来的汤婆子,她拢在狼皮毛筒中,不停搓着冰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