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

她从另一个世界来，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人生而平等，纵长大后步入社会经历了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但她还是始终相信，人和人只是成长背景不同，但并不意味着身份高低贵贱。

所以，即便来到了这个世界，除却那些大奸大恶之人，虞芹从没有觉得谁比自己低贱、比自己高贵。

创办女子学堂之初，本是想让女子与男子一样，有书可读，有技艺可学，能够同天下男子一样认识这个世界。

但如今女子能同男子一样读书了，可学堂内部却也因成长背景不同而自发地分出了高低贵贱。

这和虞芹创办学堂的目的相悖，她绝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再发生下去。

“你有办法？”嬷嬷轻嗤一笑，“你能有什么办法。”

“施函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正三品，虽不敌大将军战功赫赫，但能掌管天下银钱，也足见皇上对其信任。”嬷嬷停下来，抬起眼皮看她，“你呢？”

虞芹知道对方并无轻蔑之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让她不舒服。

“你并无官职，又没有世家大族的出身，女学堂里能来这么多人，你以为冲你来的？还是你天真的以为她们是真想叫女儿如男子一般，读书进取，考取功名？”

面对嬷嬷的连环追问，虞芹败下阵来，“我知道她们大部分还是冲着嬷嬷您和——”

“她们分明是看在顾夫人的面子上才来的。”嬷嬷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顾夫人出身世家，纵之前没落，但现在吴海大人重新起势，大有恢复往日吴家荣光之势。这些官家夫人，将女儿送到学堂来，无非是想沾一沾吴家的光，好让女儿日后嫁个好人家罢了。”

虞芹皱眉，“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奔着这个来的吧？”

“当然不是，但姑娘要清楚，这学堂内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我方才所说之事而来。”嬷嬷说道。

她将自己设立学堂之目的说出来，稍显落寞：“我原以为自己能改变些什么，却不想，绕了个圈子还是回到原点，甚至还牵连了别人…难不成，我当真无法改变什么吗？”

嬷嬷叹口气，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