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仁带着林曼可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一定会比跟着路锦周过得幸福。
一个男人为你流泪,那是一步步将你供在心上,情愿低下头,让你踩在他的自尊和男子气概之上。
即使现在,好像瞿子仁本人还不明白,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他这些年爱人很多,享受的追捧很多,却从未有过如此陌生的感情。
越是阅尽千帆过后,越恍然自己如同白纸一张——除了挥洒了些墨点在上面遮掩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世界上最深情的感情,必定要以死亡来句读。
当站在生死面前的时候,他的本能会告诉他
一切。
坐在出租车上,我一路胡思乱想着,等转过头看车窗外,发现已经飘飘荡荡的下起了雪。
夜晚的精灵,无声飘荡,尽情独舞,落下天地一片冰洁。
走到了公寓楼下,正是夜色朦胧时,我看到小花园下站着一个高挺鹤立的男人。
冰天雪地的夜晚,他静静地站在花廊下,皎洁的月光披在他肩头,散发着清辉。
我就这么停下了脚步,只是看着他。
男人主动走上前,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面对面才看到,他发间肩头都蒙了一层白,雪落得很厚,不知道在这儿等了多久。
牵过我的手,封寒北自然地插入了口袋中。
我冰冷的指尖遇见温暖的织物,瞬间升起了麻酥酥的刺痛感。
头顶传来了男人清冷的声音,“回家吧。”
一路往前走,他始终用大掌遮在我的头顶上,不曾落下一片夜雪。
感受着耳边的温热,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封寒北原来也会这么犯傻。
等了一夜,只是为了遮我这一场雪。
回到公寓中,我拿来毛巾,为他擦拭身上的雪水。
他鼻尖冻得微微发红,顺从地坐在我面前,任由我揉搓着。
男人的发根很硬,耳根却很软,就像是他这个人的写照——冷硬凌厉,又百转柔情。
动作之间,我的指尖突然被他隔着毛巾攥住。
封寒北没有转身,背对着我,他知道一旦面面相对,必然又说不下去了。
他说,“我有没有告诉你,丁妙歌几天前从别馆偷了一笔钱离开,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