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决定离开成都,就一刻也不愿意多待,她更愿意乘坐晚上的火车,本来打算去火车站碰车,碰到哪路就坐哪路,至于去哪里,就看当时的心情。
但是遇到大男孩文烈,简洁突然决定拐上他或者跟着他同行,臭不要脸就臭不要脸,谁在意呢!
晚上十一点半,她给蒋小华打过去电话,问还有没有当晚回荣昌的车,蒋小华是简洁回学校毕业答辩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专门跑成都到荣昌的专线。
文烈笑笑,示意简洁不用叫车,简洁以为他改变主意,正要跟他急,文烈却说他有车。
简洁不敢相信。
“我在广元驻唱的酒吧是我爸开的,唱了两年,一分钱工资都没有,我说今年要出来走走,磨砺磨砺自己,所以
我爸说赞助我一辆汉兰达,我没要。”
文烈说他最后花了五万块钱买了他爷爷停在老家车库好几年都没有再开过的吉普车。
文烈说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宁愿不娶老婆,也想把他爷爷的车弄到手,不过他爷爷是退役军人,很严肃,他小时候都不敢太和老爷子亲近,更不敢公然暴露自己的觊觎之心。
文烈得到爱车之后花钱请朋友帮忙做了个大内修换。
“不过外观没有翻新,只是稍微打理了一下,有点尴尬,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个没家的孩子被人收留,你觉得他会嫌弃主人的房子不够奢侈吗?”
简洁没心没肺却在情在理的一句话把大家给逗乐了。
宁宁为了简洁的安全,先小人后君子,拍了文烈的身份
证原件,又留了他家酒吧的地址、以及他爸爸文传军的电话号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简洁交给文烈。
“必须照顾好她!少根头发都不行!最最关键,不许有什么歪歪肠子!也不许起坏心眼!”
宁宁吩咐文烈,又叮嘱简洁。
“你可以不给我汇报行踪,不过多半我会生气,手机必须随时畅通,不能关机,没电都不行,我的电话你必须接,还有…”
简洁实在受不了了,她冲宁宁挥手:“行了,行了,行了…快滚回去吧,抓紧时间睡两个小时,想好明天到公司怎么作检讨,啊!”
宁宁终于转身,简洁却又想起一件事情,她赶紧叫住宁宁:“还有,我的手机号码为我保密,除非别人给你巨款,否则绝不出卖,知道了吗?”
告别仪式进行了大半个小时,才算结束。
驱车上路,简洁坐在副驾,一改先前没心没肺的风格,捧着脸一言不发,文烈看出她的伤感,想了想,于是问她:“你会开车吗?”
简洁愣了愣,回过神来:“哦,会,不熟练,也没驾照。”
“敢开吗?”文烈问她。
“敢啊!开个车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简洁仰起脸看了一眼文烈,满满的桀骜和倔强。
“我查了一下路线,不走高速,全程大概300公里,我们开慢一点,大概需要7个小时,咱们分工合作,你开前三个小时,我开后四个小时,怎么样?”
“没问题!不过弱弱地问一句,你买意外险了吗?如果没有,你最好现在先在网上给自己买一份,顺便给我也来一份,这样你会更加安心。”
“哈哈!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于是文烈把车靠边停下,和简洁互换座位,他简单地给简洁说了一下这辆车的基本情况和操作。
简洁把车发动之后上路,文烈竟然放心地睡起了大觉。
简洁知道文烈是故意睡觉,好让她不用太紧张,可以没有负担地安心开车,对于文烈这份大气和信任,简洁觉得温暖而受用。
不过不得不说,简洁对付两个轮子的还行,对付三个轮子的也凑合,对付四个轮子的,就有点…技术太幼稚,让人完全不敢恭维。
当然,也赖夜间可视度太低。简洁如此安慰自己。
简洁以30迈的速度开着80年代的吉普在老成渝路上小幅度的曲线前进。
文烈突然轻轻地哼起了诗经中的歌谣:蒹葭苍苍,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