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心事?”林裴澈踱步而来。
“没有。”时歌撇开头淡淡道。
经过上次春猎之事,二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虽然时歌依旧觉得林裴澈捉摸不透,城府极深,却也不似从前那般总是一对上便对他冷嘲热讽。
“呵呵…”
林裴澈望着她掩唇轻笑,神情像是宠着一个孩童。
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时歌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着开口问道:“你…真是成王的人?”
似乎是没想到时歌会如此突然的问他这种敏感的话题,林裴澈怔了半晌,奇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就好奇,随便问问。”反正她也不指望林裴澈会真的认真回答她。
只是她这么久以来也确实一直在奇怪,林裴
澈到底是怎么成为丞相的?
前世的她对朝堂,对政事都漠不关心,唯一关心的林裴澈又恨不得避开她十万里远,对他的事她虽有心打探,但探出的也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那时候沈之山离世,丞相一位空缺,朝堂之上论资历深厚,论功绩卓越之人比比皆是,为何偏偏让一个蒙学馆的教书先生一跃而上?当时她倾心于他,只觉得林裴澈天文地理史记典籍无一不精自然做什么都是好的,因此也没去问过皇兄原由。
可现在看来,他一个成王的心腹幕僚,无官无职的究竟要怎么才能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难道他最终会背叛成王?还是说,他这一世的命运也会随着她的重生而改变?
“难道说,公主也想将在下收归麾下么?”林裴澈淡声道。
时歌也只当这话是玩笑。收他?那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说不准哪一天就被他卖了,还要替他
数钱呢。
就知道从他嘴里是探不到一丁点消息的,偏她还要多嘴去问,以为林裴澈几次帮她便会真心相待几分,看来还是她天真了。
“你若开口,我或许真会应你。”林裴澈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有她瞧不明的情愫。
“林先生才智过人,本宫可消受不起。”时歌亦抬头回望着他。
此刻她面对林裴澈,终也是再生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了,想来前世的情感真的是已经淡的差不多了,这样风光旖旎的景致伴着这样温声细语的话,她心底竟还能平静如常。
见林裴澈回身铺陈纸笔,时歌以为话题也就到此结束了,正想着是不是该找个什么借口先走为好,又听见他衔语道:“公主其实也无需太过忧心,朝堂之事变幻莫测,如今的危机四伏未必不是柳暗花明的前兆。”
时歌转眸看他,神情复杂:“这话…你说不合适吧?”
他是成王的人不是么?他虽帮她,也曾救过她,但他们终究是不同的立场。被一个本该是对立的人安慰一切都会变好的…想想都觉得浑身别扭的慌。
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林裴澈究竟是怎么想的,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背后有多少盘算。越是和他接触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比起现下的看似友好,从前的疏离似乎更加有安全感的多。
“有时候树越大,越是容易被连根拔起。”像是没有听到时歌的话,他继续道。
沈家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哪里又是容易的事呢。
“需要利用女子和孩童,就已经证明了他已是强弩之末。”
沈家人丁稀薄,到沈青郡这也就只有一双儿女。沈纪还在时是禁卫军副统领,又和郭家小姐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