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你又何必对他下蛊,即使如此,你又为何要逼我站在这里,看他人头落地。”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不错,她是赤炎的人,她亦从未放弃过仇恨,可是,心真的好痛,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
“若不如此,我怎可看出你对他的在乎程度,若非你为他续命,或许,他不一定死,而你却一而再的傻,竟想
到去困场救人,还偷了幻佘的药,将破刹推到众人眼前,这,便是你的惩罚。”
言君霖眸光冷了几分,他之前未惩罚她,并不代表不惩罚,毁了他计划的人,尤其是最不该去毁的人,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呵…”无鸢忽然冷笑了起来,原来,之前的沉寂,只是因为现在而已。
“我从未忘记过仇恨,我孤身一人来到昷岄,沦为歌姬,每一日,都像是深处地狱之中,五年来,只有他时常寄予我温暖,我孤单冰冷了太久,便是想忘掉这感觉,可已被暖化的心,如何由的我自己去欺骗自己?”
“我不想愧对父王母亲,我亦学着对他狠心,可是我始终做不到如你这般,即便是心仪的女子,亦要推到他人怀中。”
“你说什么?”言君霖手指收紧了几分,眼底亦是蒙上一抹嗜血的寒。
哀莫大于心死,无鸢从不曾有这种体会,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处理尸体的官兵,没有了头的尸体看上去显得那么惊悚,不断有血液从那脖颈溢出,似乎永远也止不住,流不尽。
那手依旧被困在身后,原本她熟悉的手中此时亦布满
不少血痕,僵直着,没有半分血色,那滚落在地上的头沾染了不少血迹,可无鸢依旧能看到那熟悉的眼,高挺的鼻,紧抿的唇。
最后一刻,他还是看到自己了,只是自己不懂,为何不是恨,偏生在最后一刻还露出一抹笑,那是他极为少见的温柔一笑,在生前的最后一刻。
可当监斩官下令的时候,他的眸明明有一抹惊恐,对着自己拼命摇头,似乎不想自己看到他生命终结的最后一刻,而至最后一刻,他的惊恐,亦是因为自己。
从未有过的心痛,只因那最后一抹温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苍白的冷笑,转过眸,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赤炎唯一的皇嗣血脉,若算起来,他是她的堂兄,年少的时候,因他性子冷冽,虽未有太多接触,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而就是这个本该宠溺她的兄长,却杀了她唯一心爱的人。“难道不是吗?你若不在意她,怎么会放任幻佘的行动,你若不在意她,久久逗留这姜水城是为何?你明明失了心,却强迫自己狠心,你,又有何资格教训我?”
言君霖眼眸赤红,虎口越渐收紧,无鸢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亦是一片黑意,可她却并未感觉有丝毫的害怕,或许,这样死了,更好。
忽然,一阵疼痛袭来,无鸢亦被狠狠的摔在一侧,言君霖眼眸黑到极致。“你是皇叔留下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哪怕生不若死,这是你的宿命。”
说完,亦闪身离开整个房间,无鸢匍匐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夺出了眼眶。
对不起,穆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