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香火弥漫,火盆里的纸钱香纸在熊熊燃烧。灵堂里很热,丧幡垂在眼前,偶尔因为火焰燃烧的气流而翻动。哀乐不绝,诵经念佛,请神安灵,佛道共佑。
都说人死如灯灭,可现在孤身飘荡在灵堂房顶上的施敬宗却开始怀疑这一切了。
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施敬宗腿脚不利索的这十多年里,他的日子依然过得有滋有味。原因嘛,实在是归功于自己的儿孙——虽然他们多数都不能在自己身边,但是他们确是真心实意的为着整个家族的。
“…”吴谷目光如箭地盯着一直在擦眼睛的江止,他沉吟片刻,问:“静临,你既然知道那人想要施眽的命,你为什么不执意跟上去保护他,或者哪怕告诉他让他防范一下也好吧…”这才是你会做的事,可你今下午分明就是在拖时间啊!
吴谷脑海中闪过许多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止,简直是讽刺!原来一切你都知道的!你是觉得施眽达
不到你的标准,所以你终于要舍弃他了?这才是你忍不住会难过的原因吧?吴谷的眼神暗了暗,问:“江止,你打算在这里等着施眽被杀的消息吗?”
施敬宗心疼地看着施眽脸色苍白地靠在床栏上,想必他被灵堂里的香火熏得受不了了吧,施敬宗忍不住过去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远慎,我的孙儿,真是辛苦你…”
“谁!?”施眽慌忙看向四周。
施敬宗还差一点就碰到施眽了,可就在毫厘之间,施眽却被他自身携带的冷意给惊醒了。
吓到他了?也对,现在自己是鬼了。施敬宗黯然地收回了手,悄悄地躲在了离他远一些的地方。
门外传来敲门声,施眽不敢有怠慢,生怕是安排的人出了什么纰漏。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股邪风就撞门而入。施眽趔趄了几步直接撞在身后的凳子上差点被绊倒了。
“你——”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瞬间扑过来,一把掐着施眽的脖子把他掼在地上。施眽脑后被撞得生疼,眼前黑了
好几秒,还没等视线清明,脖子上的手已经狠狠地发力。
“你想干什么!”施敬宗大喝一声扑过去,一个不及,从那人身上穿了过去。
那人被冻得浑身一抽,手里松动了几分。
施眽一拳挥过去,把他的脸打歪向一边,施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你是什么人!”
那人爬起来也不看施眽,而是一脸诡异地逡巡了一圈四周,他抽动了几下被打肿的嘴角,发出一连串尖厉的邪笑:“嘻嘻我以为这里已经被清干净了呢没想到啊”他说着朝施眽冲了过去。
施眽连忙闪开。
可那人只是冲到烛台那里,手里拈着一张符在火上一掠,黄符瞬间点燃,他朝空中一撒,捏诀,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
施眽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隐约突然传来一个老人模糊的痛苦的呻吟。
“孙儿…孙儿啊!!”
“爷爷?”施眽惊恐地四周望去——哪里有施敬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