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险恶

“翠釉先同我住在奉天军校，不知师长夫人现居何处，待秦牧回去让她上门拜见？”秦牧神情中露着有距离的恭敬。

司若莹仍惦记着楚茂霖，但在她看来，他一言不发就撇下她找地方抽大烟去了，十分可恶，心里便憋着气，不想再寻他，一时亦不愿回去等他，便说道：“不必如此，我今儿就去军校看看她。”

秦牧踌躇了一下，未说话。

司若莹瞧着秦牧的神情，像是露着为难，心里十分难受，想着曾经的秦牧是如何坦率、亲切，现今却明显地同她保持距离，只不知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什么。

她不欲再在此逗留，让秦牧不安，旋即转身便走。

秦牧犹豫了一下，到底追上来：“现今军校管制颇严，外头的人轻易进不去，容我去里头开辆车

送师长夫人。”

听秦牧如此说，司若莹顺势应了声，在外头候着，瞅着秦牧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军营门口。

司若莹并未等待太久，秦牧便开了一辆军用的卡车出来，招呼她上车。

坐进了副驾，司若莹原本有太多事想要询问，然念及秦牧早前的态度，如鲠在喉，便沉默了。

倒是秦牧先开了口：“师长夫人这半年来一向可好？”

又听到那个称呼，司若莹着实憋不住，便说道：“秦大哥，此时无其他人，可否不要如此膈应我？无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在我心头，你仍如兄长一般。”

秦牧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些感伤，快速隐住：“人心险恶，若莹妹妹好不容易被大帅再度接纳，还是同我保持距离为好，免得又被有心人利用。”

司若莹这才明白了，秦牧实则是为了她考虑，心中感动：“秦大哥说得是，若莹是该避嫌，如此

对你我都好，日后在外头，我们各自保持距离，然私底下，还望秦大哥不要拘礼。若莹的朋友并不多，更难得秦大哥这般真诚的，何况你现今又是翠釉的夫君，更近了一分。不知翠釉这些日子来可还习惯？”

“她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念叨你，早前看到报纸，上头有你在医院产子的新闻，知道你在上海，甚而收拾了包袱想要回上海看望你，不巧家母病了一场，便耽搁了。”秦牧眼中露出点稍显复杂的情绪，娓娓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