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刚刚这样想的时候，她看到灵鸟族人在青鸾带领下，齐齐朝她这方向行了一礼。

那只是个很普通的鞠躬礼节。

他们所有人鞠完躬后，也只在青鸾带领下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多谢秦关秦姑娘。”

但再普通的礼节，万人齐施，场面便显得十分震撼；再寻常的话语，万人齐说，那也显得足够真诚。

身为被感谢对象的秦关整个人都呆住了。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什么，她是完全记不清。只是当她反应过来，她发现有一只手正轻贴在她双眼上，那当中湿漉漉的，竟是她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

那只是一只手而已。

可秦关哪怕眼睛被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知道那手的主人必定是上邪。

她现在也很不想上邪将手移开，便就着他的手有些磕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我就是…”

上邪没说什么，只是贴着她眼睛的那只手轻轻动了动，就往以往每一回轻抚她头顶一样。

她于是便没再说下去。

她就是觉得，同样是努力，以往她每每觉得针对人心做出的努力实在太缥缈了，可能她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任何成果。然而这些人，不止是今天的这些人，还有顾西爵、顾西陵、沈东昀、风云号船员那些人，他们却叫她知道，人心其实没那么缥缈，只要自己付出真心了，便也能够换来别人的真心。

这些话秦关都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但她总觉得上邪是看懂了她的。

当她觉得世上已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刻的时候，察觉到她已平静下来的上邪放开手，轻声对她道：“等到这城里的修缮竣工了，你如不在，届时我有机会便来替你拍一张照片。”

秦关霍然抬头看向他。

上邪的回答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头。

于是这世界对她而言，又变得比刚才还要更美好一点了。

五日过后，众人重新翻越过空许山，回到纷争不断的人间。

而山的这一头，已有许多人在等待着他们。

除邵皞一行人外的夜叉族剩余一百六十人，赫然已全数等在空许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