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临兄长啊,这国子监的创办人,前朝太子太傅啊!”老夫子啃着一个红薯,嫩黄的红薯肉沾满了胡须,叫他边说着边细细捋着胡须。
见乔鹤卿依旧茫然,老夫子才叹了口气道,“都是前人了,你年纪还是小了,青临兄正盛之时你怕是还在襁褓之中。”
“后来他急流勇退,陛下继位前便告老还乡,回常
丘去了。”
寥寥几句,却是听得乔鹤卿心惊肉跳。一个权势滔天的前太子太傅,竟能在当今上位后全身而退,真真值得佩服!
“我这辈子是比不上青临兄了,你倒还有机会。”老夫子喝着茶,笑道,“如今你到我这里来的时候越多,我便知道你心里越是反复不安。”
乔鹤卿面对自己的恩师,一时不知如何道出自己内心之事。
“怎么,可是想退了?”老夫子的茶放下了,手里又捡起了吃了一半的煮红薯来,边肆无忌惮的咀嚼着,边调笑道,“你若退了,为师倒是正好和你做个伴。”
“咱们师徒两个往你师娘的老家去,辟上一两亩薄田,日日饮酒作乐,岂不正好?”
乔鹤卿想了想,还是道,“夫子,如今乡野推行户长制,不是随便就能归隐不说,若学生这时候退了,只怕不出两日,学生的项上人头,便会悬在那菜市口的桅杆上。”
二人如话家常一般,那老夫子听了呵呵的笑,最终不免无话,勉强构建的和美气氛,立时显得萧瑟了不少。
乔鹤卿拜别了夫子,心事重重的踏上了回府的马车。夫子方才所说的那副画面,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只是同他一起做梦的人没了,他如何活着又有什么分别?
乔鹤卿坐在马车里,下一刻胸中翻腾的思绪便尽数平息了,他朝着外头吩咐道,“许管事,叫人在京中查一查傅青临此人。”
许管事领命立时去了,马车转弯进了相府那条大道
,乔鹤卿放眼望去,见五王爷的马车已经走了,便缓缓松了口气。
桑梓宫里,皇太后正在门里念晨经,宫门外头,皇后被人搀着下了轿撵,毕恭毕敬的等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