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定殿,姜宁笙请安时,提到了顾岚烟之事,“纪尧之香,可杀人可救人,不如让顾岚烟一试?”
“顾岚烟?”陛下厌恶地蹙起眉头,怒声道:“难道除了她,就没人能治朕的病了吗?纪尧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
姜宁笙解释道:“纪尧的另一个徒弟并不懂制药香。”
陛下目光深邃地盯着姜宁笙,冷笑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堂堂皇子,竟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顾岚烟在大理寺的那段日子,姜宁笙日日进宫求情,离京时,他又亲自相送,任谁都会以为他和顾岚烟关系匪浅。
“儿臣不敢。”姜宁笙急忙解释,“父皇千万不可听信外面那些谣言。”
在大越皇帝的眼中,这不过是一种狡辩。陛下沉声
道:“你该学学祁相,当断则断。”
姜宁笙心里一片凌乱,学祁湛?还当断则断?祁湛要是真能断了,自己此时也不用来这长定殿受气。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垂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陛下沉沉地叹了口气,“昨日,朕收到子逍的信,他信中说顾家兄妹在青州受了不少的苦,请朕宽赦。也罢!毒香之案原本与她无关,若她真能治好朕的病,就还她自由之身。”
“多谢父皇。”姜宁笙松了口气。
“笙儿!”陛下突然语气沉重地唤了他一声,面色严肃地警告,“你是朕的皇子,那些野花野草看看便好,切记不要带回府。”
言外之意,是让姜宁笙彻底断了对顾岚烟的心思。
顾岚烟这种身份女子,不配飞上枝头。
“是,儿臣明白。”姜宁笙也不知怎么回事,心竟莫名失落起来。
一个女子的身影从他脑海中划过,他记得那个女子叫沉鱼,应该早就死在了顾家的大火中…
圣旨快马加鞭送到青州时,已是半月以后。
钦差宣旨时,顾岚烟面无表情地听着,迟迟没有接旨。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救这位陛下,也不想回到京城。
秋子逍低声提醒道:“青州不是久留之地,你就算不为自己,为了顾九,也该接下圣旨。”
顾岚烟身子微微一僵,想到顾九,缓缓抬起双手,“民女接旨。”
她已经许久没碰香料了,再次触碰器皿时,心头竟泛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