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府后,叫府内良医给青萍诊过,虽不伤及要害,但着着实实吃了不少苦头。
走到马车旁边,青茗抬起头强自笑了一下,“主子。”
撩了眼皮子,宁芳笙问:“青萍如何?”
“歇着呢。”
“…”
宁芳笙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怨我?
她想问。
这两个字在喉头滚动半晌,终又滑进腹中。
青茗也看懂了她的眼神,却不知怎么答。
若全无怨恨,自然不可能。
虽他知道主子做事自有她的章法,但这章法是不是太死板了些?这么多年下来,章法之外不由半分情?
相顾无言。
宁芳笙便默不作声上了马车。
打马回府,青茗上车之前瞥见宫墙角落有一抹黄色的影子。他停顿半息,那身影惊觉,突地没在墙后了。
这不是坐实了偷看?
青茗歪头多看一眼,没见着。心里又挂记着妹妹,便不多上心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
小武子终于等到了夏瑞景。
“殿下,您今日怎么迟了些?”
旁的大臣都走光了。
夏瑞景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无甚,有事耽搁罢了。”
话音落下,人便要上车。
那黄色的朝服从小武子面前飘过,上头一点红色的粉灰。小武子眯了眯眼,确定自己没看错眼。
“殿下,您袍子上有些脏东西,小的给您去了。”
说罢就要蹲下。
夏瑞景却忽地一闪,避开他动作。
“不用!”
说话同时视线往红色的宫墙一角瞥了瞥,目光闪烁。
小武子不解,却也只能任由他去。
定国公府。
芳篱院中冷得太阳都失了温度。
萧瑾时站在卧房门口,眼神冰冷。
院子中央,墨莲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身子看着摇
摇欲坠如纸片。
可即便是如此,她的眼神依旧落在那门口颀长的身影上。
“咳咳——”
破锣似的嗓子,咳嗽起来像枯木摇晃,难听地厉害。
这一咳,萧瑾时的目光当即射过来。
他干巴巴地拉扯着嘴角,“好,还没死?”
这一夜的跪,可见是太轻了!
“主子,墨莲都是为您好,为了那么个——”
“噗——”
萧瑾时挥手扔了块玉出去,精准地砸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