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骢叫了顾骍,径自去了书房。
之前的书已经焚烧一空,现在书架上只有寥寥几本,看着颇为冷清。
进了门之后,顾骢就吩咐顾文顾武守在门外,不允许放任何人靠近。
关上门之后,转头就给了顾骍一拳头,没用内里,却也是用了十足的蛮力。
顾骍被打得歪了头,右脸迅速肿起,抬起头来的时候,吐出一口血和一颗牙齿来。
顾骢看着他,脑海中全都是那只镯子,画面挥之不去。
“你将她带回来了?”
顾骍既然做了,也就没想过要瞒着他,当下直接承认。
顾骢一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诘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吗?她只是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可她是荣王府出来的女儿,手段心机一个不少,当初被困在府里,就算是大哥严防死守,她也作了不少妖,她是一个能折腾的女子,不用亲自抓鸡,只要是想,自然会有人帮她这么做,把人放走,后患无穷!”
“后患?能有什么后患?萧宗羡和荣王妃都已经死了,荣王府连那个曾经刚出世的婴孩都没有活下来,她孤掌难鸣,能做出什么来?”
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一条生路给她,却又被别人堵死。
夫妻一场,纵然是不喜欢,想到那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以及她说过的话:“你不是不会喜欢人,只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
顾骢的心里就有些酸涩的疼痛。
“可是你呢,在她苦苦哀求你为她的兄长报仇的时候,你能保证你没有一点心软吗?不然的话,你又为什么会松手?”
“你…”
“是,荣王府的确是没有人活下来,可是荣王旧部呢,而且你又怎么保证,将来不会有人借着荣王的名义闹出什么事情来?若不然,也不会在讣告还没下来之前,皇帝的密函就已经出现在你的手上,老三,你想想,我们的主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了麻痹荣王,他可以装疯卖傻十几年,甚至为了不引起荣王的警惕,后宫一直到荣王倒台都无所出。这样的心计手段,又岂是你我能够比得了的?”
顾骢愕然。
是啊,那密函来得那么快,绝对不只是给萧婉茵报丧而已,不然自己也不会动手。
本来还想着可以过一段时间再说的,不就是怕来不及,惹得皇帝不高兴了,亲自下手么?
可这样又算什么:“我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四具尸体不会露出一点破绽。”
“那又怎么样,你觉得能够以假乱真,毫无破绽,别傻了,真正的毫无破绽只有一种,那就是真正的萧婉茵必须死了。老三,也不要怪我心狠,你看看我塞给你的
那封信,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封信还在顾骢的袖子里,顾骍在那个时候塞到他的手里,就是怕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闹起来,这才把信塞给了顾骢。
好在顾骢尚且冷静,所表现出来的一切,跟正在沉浸在丧妻之痛的普通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顾骢将信拿了出来,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拆开来看,入眼第一行字,顾骢心神就是一凝。
这字迹对他来说简直是在熟悉不过,三岁的时候,启蒙就是被人抱在膝头上,照着这样的字一笔一划的学着写。
这是顾老侯爷留下的信。
可是却没有直接交给他。
顾骢转头去看顾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