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来的人去而复返,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拉着的是一副上好的棺材,手上还拿着布包,包袱里是一套绸缎衣服,坚持要给阿爹换上。
里长再次赶人离开,有人过去劝和,里长差点和那人打起来。
对方不肯走,说什么也要将棺材和寿衣留下,说是他的一份心意。
里长走了过来,将绵娘拎了起来,推到了那人的跟前,低声说道:“你知道有福为什么走么?因为他知道了大郎是怎么被发配充军的,又知道了为什么你会这么照顾他们这一家人,顾少爷,顾公子,小侯爷,我老汉求求你了,你走吧,你已经逼死了一个,别把这一家人都逼死了,行么?”
一席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剜在了绵娘的心上。
绵娘无声的跪在了地上,远处的人一头雾水
的向这边看过来,想要过来调和,却又碍着里长刚才发怒的样子,只能远远地看着。
绵娘只觉得心里像是活生生的被剜出来一个血粼粼的大窟窿,又疼有空。
顾骢看着绵娘的样子,心中酸涩难当,没想到还是被他们知道了真相,面对里长指责的目光,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伸手想要去扶绵娘。
里长冷冷的说道:“你扶吧,只要你今天碰她一下,她立刻就得在她阿爹的棺材上撞死。”
“你…”顾骢伸出去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威胁自己的里长,不甘心的看着绵娘,他怎么可能会离开,这样的阿绵让他如何放心的下,原本今天只是来到别的,爷爷病重,家里来信,让他回去,顾文已经先走一步,他不敢白天过来,想着晚上过来,见一见绵娘,问问她能不能跟自己一起走,如若不能,再另行安排,没想到竟然赶上丧事。
知道是宋有福的丧事,被里长赶走的顾骢想也不想就去城里买了一口棺材,打算厚葬宋有福。
却没想到从里长口中听出这样一席话。
而此刻,绵娘眼中的泪水就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样,不断地流出来,眼神木然又空洞。
他不想问阿绵跟不跟他走了,他想现在就把人带走,上次一个错过,她就嫁人了,这次,要是再错过,又会有什么事,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顾骢,你走吧,别让我阿爹死不瞑目。”
绵娘自己站了起来,回到了父亲的棺材前面,继续跪着。
宋知恩疑惑的看着姐姐,又看了看远处的那位顾少爷,询问是怎么回事,被泪如雨下的绵娘一把抱在了怀里,愧疚和哀伤不断地冲刷着绵娘的心口窝,阿弟困惑又担心的表情就像是对她最不屑的指责一样。
是她,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若不是和顾骢相识,又怎么会害得阿哥充军发配,现在,更是害得阿爹失去了姓命,她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夜风乍起,冷得人直打哆嗦,绵娘搂着弟弟,仍然感觉到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顾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临走的时候,在灵棚外面跪在地上,给宋有福磕了三个响头,里长直接说道:“您这样,折了他的阳寿不说,也会损了他的阴德吧?”
顾骢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跪在地上,却发不出火来,只能和里长说道:“有事尽管去顾家找人帮忙!”
里长没接茬,直接抛诸了脑后。
回到灵棚,有人问起,为什么里长看那位顾少爷这么不顺眼,要知道顾少爷对宋家不薄,当初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