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地处南边，气候宜人，此时穿着夏杉也不围观，屋前满池和荷花开得正好。

方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边站着两个丫头，桌子上放着一堆吃食，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日子美极了。

只是不一会儿，外面便进来一个妇人，这妇人抱着个哇哇大哭娃娃，方玉忍不住笑着说道：“师姐刚出月子就要来感谢我救命之恩啊。”

韩师姐本来是想找方玉来兴师问罪的，没成想方玉这般说话，便只好把那满腔火气给咽了下去。

韩师姐一屁股坐到方玉旁边，把那爱哭的娃娃递给了乳娘。

“这孩子真的是难带，但凡一点不如意，便哇哇的哭，你都不知道我的脑壳，唉…”

方玉看到韩师姐如此，顿时喷了一口茶，她低声说道：“若是让以前的韩师姐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会感慨，她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俗气的女子。”

韩师姐翻了个白眼，她喝了一口茶水。

“远在京师的婆母给我写信，说是要给夫君纳一房小妾，我之前从未曾想过这等事情，只觉得女子总归要嫁人，嫁谁都一样，可没曾想，这事情居然是如此…”

方玉抱着怀中的玉枕，她低声说道：“你我已经算是幸运了，须知这天下女子大都是在闺阁之中蹉跎一生。”

韩师姐顿时愣住了，若是她没有跟随苏先生，恐怕现在应该是在京城某个大家的后宅里，与一众小妾婆母争斗。

那种日子单单是想一想便觉得无聊至极。

“所以跟着老师是最明智的，小玉，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真心实意的跟着老师。”

方玉看了一眼韩师姐，她开口道：“师姐难道不觉得我

们的老师很奇怪吗，她太有野心了，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舍弃一切，虽然成大事者必然要割舍一些东西，可是我却觉得这样不好，老师始终没有跳脱出那个框架，所以只能被迫割舍一些东西，但是我一样，我要把那个框架都废除，让大唐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大唐。”

此时天色正好，外面日光和煦，韩师姐听完方玉所说顿时大笑。

“你这丫头就喜欢说大话，老师这样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到，你如何能做得到。”

方玉拍了拍手说道：“师姐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确实做不到，这世上任何人都做不到，因为制度的变迁从来跟上面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它跟下面的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