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哭着摇了摇头。
“水香,请张大夫去瞧瞧,诊金多付一倍。”何采薇吩咐下去,然后让陈妈妈伺候着去主院。
此时二老爷已经在祥和堂内,何老夫人几番关切后叹口气劝道:“你也莫要怪他,他不过是一时心急,辉哥儿说到底也是你的亲表侄,你让牢头通融通融,莫不要亏待了辉哥儿。”
“母亲。”端坐在下首的二老爷何蔚礼神色恭敬,言语平缓,但说出话却是颇为严肃,“恕儿子不孝,此事儿子不能答应。”
她这个儿子向来秉公无私,说一不二,从来都以老祖宗为榜样,严以律己,何老夫人又如何不知。
只是当初何家落难,她求去娘家,靳家当时也是自身难保,却仍旧慷慨解囊,为其相公何文徽捐了个生员,何家人不能知恩不报。何况对于蔚礼如今的官职,让辉哥儿在狱中的日子好过一点儿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母亲明白你做事一向有原则,可母亲并不是要你放了辉哥儿,辉哥儿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我们只是力所能及帮衬一下,这有什么不可?”何老夫人继续劝道,“有些事并非只有一条路,当年倘若不是走了你妹夫的路子调回正阳县,纵使你花再多的心思也
是枉然。”
何蔚礼听闻这话脸上露出惭愧,“儿子明白母亲为了这个家辛苦操持,只是辉哥儿这件事已闹的人尽皆知,如果处置不妥,会累及儿子的官名,倘若辉哥儿清白,儿子自不会亏了他。”
何老夫人点点头道:“你有分寸便好。”
......
何蔚礼从祥和堂走出来,屋外又飘起了细雪,长随阿闵忙撑开石青云纹纸伞。
“老爷,二小姐来了。”
何蔚礼怔忡片刻,抬头看见廊道旁梧桐树下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的少女,这般看着像极了她的母亲陶氏。
“父亲。”何采薇紧了紧双手,眼角微微湿润,自从她嫁进了方家,就再也没见过父亲。
今日这一见便是隔世来生。
何采薇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你这孩子,不好好歇着,大冷天的胡乱跑什么。”何蔚礼拉回了思绪,神情严肃,皱着眉头道。
何采薇听着父亲关切的话,心里愈发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