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一句话里,带了十足十的胁迫之意,听进尉氏耳朵里的时候,她端着的身形颤了又颤,最后,只得将头低了又低。
宋长尤站在揽月楼高高的阁上,目光远眺,静静望
着宋府大门的方向,看见从马车上慌慌张张走下来的中年妇人,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抹玩味十足的邪魅笑容。
“哥儿,”徽娘显然也看见了那人,她转过头瞧着身前立着的小小少年,“今日您为何不将那两件事情告知于大人?”
宋长尤的目光随着尉氏的身形缓缓移动着,看着那个人一只脚迈进院门,他一点一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睛里绽放出凶狠凌厉的光芒。
“打蛇要打七寸,摸不着对方真正命门的时候,贸然出手绝无胜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小小少年明亮的眼神骤然一暗,“我想通父亲为什么对母亲和二姐姐那样好的时候。”
徽娘歪了歪脑袋,她并没有听明白宋长尤说这句话的意思,看见男孩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卡在喉咙里面的疑问不敢再说出口,紧紧抿了抿嘴唇,继续不发一言的跟在他身后。
很久之后,当宋长尤弄明白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很庆幸没有将那两件事情早早说出来。
在尉氏和宋晚晚尚有价值的时候,即便心底如何憎
恨,宋延年都是会隐忍的,时光蹉跎,万事易消磨,仇恨记得太久,就会少了刚刚知晓时应有的愤怒。
而愤怒,才是驱动着父亲毫不犹豫舍弃那两个人最关键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