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此生的羞于启口
听着徽娘的讲述,她眼前仿佛出现了赵姨娘痛苦难耐的可怜模样,触及七分事态的真相,女子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对,宋梓舟猛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拽着徽娘的胳膊,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赵姨娘嘴上的乌青之色又是怎么回事,那明明就是中毒的征兆…”
“是,赵姨娘是中毒了,”徽娘直言不讳的承认道,“其实病痛并不算折磨人,真正折磨人的是长尤哥儿…”
“长尤?”女子蓦的睁大了眼睛。
徽娘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像赵姨娘这样活着,其实生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可长尤哥儿不同,他大好的人生还未开始,当从大夫那里得知这个病具有传染性时,姨娘便再未见过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哥儿担心母亲,日日夜夜的跪在寝室外面
候着,原本以为这样的举措可以感动姨娘,却未曾想到,这一跪,竟成了一道催命符…”
“避无可避,姨娘服了毒,选择以自我了结的方式彻底离开哥儿身边,她以为这样就不会传染给他人,可是却殊不知…这样做带给哥儿的伤害,远比病痛来的更加深重…”
触及十分的真相,宋梓舟瘫软无力的坐在地上,“昨夜亡者灵前,为什么长尤不愿意将这些事情知会于我?”
徽娘将双手覆在额上,恭恭敬敬的叩拜于地,“过程惨痛,其中细节最为折磨人,哥儿不愿姨娘跟着一块儿承受。”
想起宋长尤将头偏向一旁,淡淡说出病死的这三个字时的模样,她心头一时间百味橫陈。
徽娘离开的时候,宋梓舟将自己亲手绘制而成的亡母遗像拖她带给长尤,赵姨娘这一走,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偏院原本就萧条寂寥,这会子,更加显得空落落
的,虽然画像比不上实实在在的人,但孤单的时候看上一眼,也能聊以慰藉。
宋长尤打开匣盒,将长轴端端正正的挂在母亲香坛之上,他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画像中的人,眼眶里先是氤氲开一片雾气,而后不可抑制的潮湿了起来。
“你今日可露出什么马脚?”他头也不回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