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朱女士瞪着一旁的朱叔叔,可我觉得她是开心他来的,但憎恨仍旧未消,自然不想看到他。
朱叔叔面露忧色:“令仪!”
这是我时隔好多年,第一次听叔叔唤阿姨的名字,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唤阿姨的名字,那个时候,我跟朱浣都还很小,但转眼,他们已经老了。
仔细想来,我注定,要跟朱浣一家牵扯不清。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回你那头的家去,我有儿子,无需你在旁碍眼!”
我保持沉默,让她说个够也好,她这些年,太累,太压抑,以至于都病了,谁能说,她的病,跟这段婚姻没有关系?
朱浣冷冷地立在一旁:“请离开,您自幼便扔下我们,妈有我就够了,不需要您在这里,您在,只会让她心情更糟。”
朱叔叔脸囧成猪肝色,轻咳一声:“那你好好照顾你妈,我会再来看她,木兰,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
说!”
“不许你私底下叫她出去,她是我们家的人,你早已脱离这个家庭!”
他讨厌朱叔叔接近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忙用手按住他,低声道:“别这样,我马上回来!”
出到走廊,我轻声道:“您有什么事要说吗?”
我还是要尊重他的,不管他跟他的妻子儿子关系是怎样,这不关我的事,人与人之间,总有你看不到的一面。
“听说要做手术?”
“对,情况不太乐观!”
“活命的几率大不大?”
“一半一半!”
他的眉越锁越紧:“麻烦你多照顾她,我实在走不开!”
我淡然:“自然,她待我向来不错!”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小浣有你照顾,我很放心,我跟他妈,有我们的难处!”
我点头:“您无需向我这个晚辈解释,一切都会好
的!”
他面露难色,估计是觉得在我这样的小辈面前说这些,很没面子,我忙道:“您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我给您打电话!”
他点头,离去。
回到病房,朱浣坐在病床旁,呆呆地垂着头,阿姨也呆呆地躺在床上,唯有这个时候,才知道这母子两,是有多深爱对方,果然,子女之情,独一无二,任何人也取代不了。
我忙走过去,尽量压低声音,这种时候,大声说话,显得聒噪:“阿姨,您想吃什么,跟我说!”
她看我一眼,面色已经发白,得这种病,再厉害的人,也是个初生的孩子。
她颤抖道:“小浣,你去帮妈买点吃的,妈跟木兰说几句话!”
这是她许久以来,头一次这么礼貌地称呼我。
朱浣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微微笑:“去吧,女人之间,总有些你们男人不能听的话题!”
朱浣离去,换我坐在他刚才对的位置,朱女士看住我:“我能活下来吗?”
“自然,您也努力的话!”我其实底气不足,医生说过,情况并不乐观。
“我拜托你件事!”
我愕然:“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