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自己神经病,怎么可以拿朱浣同这种人比?简直是高抬了他了。
悔恨跟自责充斥胸臆,真是自找的,介恒都说了这个人不是什么善类,我还偏偏往老虎嘴里撞,得以证
明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得以证明自己是多么的有本事。
而现实却是,我证明的,只是自己有多愚蠢,有多不知天高地厚。
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狠狠地瞪住他,冲他大吼:“你这个狗崽子,快点放开老娘!”
不能软弱,只要他能松手,我就有机会虎口脱险,大不了从五十楼跳下去,不,这样也不行,我还不能死,我死了,老妈怎么办?但只要他松手,我就有机会,房间里那么多可以伤人的物品,随便找一件,将他敲晕,也能救自己一马!
我斟酌着对策,两只眼睛鼓鼓地瞪着他,心脏一缩一缩的。
他突然一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会非礼你的,虽然,我是很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你还不值得我以身犯险,我们有的是时间!”
出乎意料地,他松开我,像是看完一只猴子的滑稽表演,一脸的心满意足,我瞪着他,全身发软,腿像踩在云端一般,但还是了避免了当着他面瘫坐在地上的窘迫相,一直僵着身子站着,被他踩过的那只脚还隐隐地疼着。
他最后还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哪还听得进去?
都不记得是怎么离开他家的,我都不想多说。
险象环生,我抖着两条腿下楼,实在没有办法开车,我跌坐在公交车站前的长椅上,整个人还没自适才的惊悚中缓过神来,伸手触到脸上,一股湿意,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了。
夜风吹来,明明是夏天,却让人感觉阴冷,我下意识偏头望向方中信小区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灿若星辰,可就在刚才,我差点就被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紧缩地全身都麻木着,麻木流淌到胃里,胃突然一阵绞痛,所有的紧张情绪全部集中到胃里,冲击着我的五脏六腑,恶心感涌上喉咙,我忙俯下,身子,冲到对面的垃圾桶旁,一阵干呕后,大吐特吐,连中午吃的青菜都吐出来了。
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气魂丢了六魄,跌坐在垃圾桶旁边,眼泪鼻涕沾满了整张脸。
已经没有力气走到长椅上去坐着了,我自暴自弃地抱着自己坐在垃圾桶旁,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难缠的客户,但介恒都会挡在我前面,他绝不会让我单独跟男客户私下见面,这么些年,在这方面,他真的是把我保护的很好,至于其她女职员,他是不是也这样,我不得而知,但对我,他确实是如此地照顾。
干我们这行,竞争又大,别的男上司,都巴不得女下属出去应酬,为他增加业绩,拉拢客户,不是经此一劫,我尚不晓得,他以前为我遮挡了如此多的荆棘。
都是我自己不知死活,以为做出了点成绩,就不得了了,以为有了点名气,人家就真的是看中我的能力了,别人看中的,是我的身体而已,别人要的,只是消遣。
眼泪不停地往外涌,挡都挡不住,不禁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一掌掴出去,可是掴出去了,以后怎么办?还要不要吃饭?方中信有钱有势,要整死我还不容易?我委屈地抱着自己哭。
身体软作一滩泥,腿都感觉不是自己的,掏出手机,下意识就是要给朱浣打电话,可颤抖的手指刚触到屏幕,刚才还浑浊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以朱浣的性格,肯定会问怎么弄成这副德性,我也不见得
会撒谎骗他,事情一旦捅破,他脾气一上来,将方中信揍一顿,不是没可能的事,他是没所谓,即使不工作都衣食无忧,可我怎么办?我以后还要不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