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一唱一和

他眉头陡地一蹙，脑海浮现后来出现援救的黑衣人，看身形就是个女子。但，这也说不通，一来，她身子虚弱，二来，若真是她透露他们的行迹，又为何要出手相助？

思绪翻转间，太后已走至床前，点了点头，说：“好在太子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但是…”她直视着神情冷峻的司马涯，“一波刚平，常贵人一事虽没有人心里好受，也该保护好自己，这个国家可禁不起另一场波涛了。”

“孙儿明白。”他淡漠回答。

她柳眉一挑，“太子是真的明白吗？怎么哀家觉得要过段太平日子极难，连想好好过个年都不容易？”

司马涯的脸色骤然一变，韩素素则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他人也跟着变脸，宫人们个个低下头。

“还记得先皇当年即位，就是由我钱家支持，才得以建立万世基业，而今你父皇荒废朝政，沉迷女色，这可不是过去仁民爱物的皇上会做的事，还有，韩良娣怂恿太子出宫，遇刺，差点就回不来了，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应该将彩妃和韩良娣带进牢里好好拷问才是。”太后的语气愈说愈不善。

“没错，皇儿的命何其珍贵，容不得有一点点的闪失。”皇后也说得振振有词。

一个姑姑、一个侄女一搭一唱，简直像是套好的，韩素素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明白司马涯为何强忍着痛楚也不用麻药，他一旦昏睡过去，又有谁能震得住皇后跟太后连手？

想到他身受重伤却只想着她的安危，她的心情一阵

激动。

司马涯神情阴鸷，但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提气忍痛，硬逼自己撑下去。

“来人，先将韩素素拉到牢里！”皇后直接下令。

司马涯俊脸倏地一沉，“母后的权势何时比父皇更大，可以越权抓父皇赐给儿臣的人了？”

皇后脸色一僵，“可是…”

“韩素素终日缠着太子，耽误了国事，的确有罪，按理该直接贬出宫外。但皇后仁慈，才让她入牢里问个详细，太子可别不识好人心。”太后是明着帮腔。

“但此次出宫，全是孙儿的主意，不要多名侍卫随从，也是孙儿的主意，更何况古今中外皇子和女眷微服出游，难道还有抬轿兼鸣锣开道的？”司马涯即使

身负箭伤，天生的尊贵气势仍让太后震慑，尤其那双黑眸中的严唆之色，让她面对他几乎挑明的回呛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此番唇枪舌战，也让气氛立即陷入一片冷凝中。

“但孙儿还是多谢太后以真言劝諌，孙儿日后出宫，会更妥善安排。”司马涯这也算给她一个台阶下了，太后不会笨到不顺着阶梯走，即使老脸已挂不住。“也好，既然太子能悦纳忠言，哀家就不必太忧心，太子好好休息吧。”

“太后过来只为关切孙儿的身子吗？可堂堂太子被人当街刺杀，此事太后却不在乎？”司马涯冷冷的看着她，捕捉到她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神态。他在心中冷笑，但接下来的话却是对冷钢说道：“传令下去，本太子绝对要逮到人，绝不让那帮有心人逍遥法外，是不是呀，太后？”

太后闷闷的点头，甩袖带领宫女等一干人离去了。

司马涯又感到一阵剧痛传来，可他告诉自己还不能昏过去，至少，得等到韩素素安全出宫后。他深情的看着一脸忧心的韩素素，再看向皇后，神情变为冷漠，“母后是要儿臣一起用膳还是就寝？儿臣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母后今日惊吓不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父皇那边儿臣自然会交待。”

皇后撇撇嘴，这个死孩子，竟然为了个女人赶她回去。“那皇儿好好休息。”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司马涯的话也随即在她身后响起“这几日，儿臣要好好休息养伤，传令下去，谁也不见，擅闯寝宫者，死！”

她脚步霎时一顿。

“臣遵旨。”冷钢立刻弯身拱手道。

皇后咬着牙。他就这么担心她会跟太后联合起来，再进来对韩素素不利？她怒不可遏的走人。

皇后一走，寝宫内的氛围瞬间改变，皇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往后一靠，一阵急促喘息后，他居然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