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学音乐吗？

“淑芸，我记得你像这么大的时候，你妈妈也是天天放学了，带着你到琴行里面学琴。”屋里面琴声悠扬却有些嘈杂，断断继继的，是桃乐乐正在认真地练习着。

今天鱼如是教了桃乐乐如此穿指，她正在一遍又一遍反复练习着。

在青墩园的树萌下，鱼如是沏了一壶花茶，正和连淑芸坐着。

花香浓郁，茶香芬芳，四周皆是花色，还有清风，还有音乐，视觉味觉触觉嗅觉听觉的极佳享受。

“是啊。”连淑芸笑道，“那时候，各种学，画画、舞蹈、钢琴，我记得连围棋我都报过班。我们那时候，当个小学生真的很忙。”

“你现在也很忙，难得这样坐下来和你喝喝茶。”

“真的好想天天都跟老师这样喝茶呀。”连淑芸叹了口气：“没办法，天天加班，现在的企业，好像不

加班就立刻会倒闭似的。”

“墨家思维管理的城市就是这样，也是他最大的坏处，把人和时间都当成尺子了。”

“现在，我都快把钢琴给忘光了。唉，真是对不起老师当年的认真教导，虽然都是被我妈逼着练的。”连淑芸笑着，有点想她妈妈。

“倒是小乐没人逼，自己还喜欢弹，没想到前半辈子教了那么多学生，在这个年龄一个自己喜欢弹的都没遇上，到下半辈子只教了这么一个，倒是遇上了。”鱼如是微笑着，和蔼可亲。

“关键是老师教得好，这孩子皮，我说的她都不听，你说的她才听。”连淑芸应道。

“你说的她很听的，比如你不让她跟大乐去参加乐队，她就不敢去了。”鱼如是说道。

“大乐是他爸爸惯着他，小乐学琴要不是遇到您，我都后悔小时候教她了。现在音乐真的死路一条，我的一个同学，当年大音乐时代古典小提都拿了国际大奖了，现在都在领失业救济金。”连淑芸说的倒是实

情，墨家的‘非乐’运动，几乎将所有的音乐性工作给消灭了。

“这一次不是新的法令颁布，大学城成了音乐特区，我难得上街走，发现街上音乐声多了起来了，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了。”鱼如是说道。

“虽然有这法令，据说是郑昆林市长强制修改的。但这个社会到底是墨家体制的，郑昆林市长的任期还有两年，两年之后换了市长，《非乐二号令》废除了，音乐从尚海市彻底消失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连淑芸说道，“现在因为这新的法令，又想靠音乐吃饭的人，我觉得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淑芸，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师尽管问。”

“你后悔学音乐吗？”鱼如是看着连淑芸的眼睛。

连淑芸放下茶杯，躲避着鱼如是的注目，愣了一会。

她的确后悔过，当年读的音乐学院，读到了大三，因为‘非乐’运动，学校没有生源，居然把大学给读

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