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和顾垣彻的事吧?”
“嗯…你们两个,还好吗?”
“好不好在哪个方面呢?”
盛锦淡淡一笑,脸上似乎有奇异的光流动,嘘嘘浮浮。
她忽的压低了声音,抿着唇瓣凑到了余念的面前,用手挡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
“我怀孕了。”
刹那间,余念只觉得天灵盖被重重一击,原本刚刚抽完积液的手腕也不痛了,就是头
皮发麻。
“孩子是…谁的?”
“他的。”
盛锦用大拇指指了指门的方向。
刚刚从这扇门离开的男人只有两个,顾垣城和顾垣彻,自然不能是顾董,那么…
“顾垣彻的?”
“嘘,小点声音,隔墙有耳,指不定他是不是在门外偷听。”
盛锦的警惕性格外的高,她走到门边,拉开门向外探了探头,一个人影都没有,鬼鬼祟祟的也没有,想必他们已经走远了。
关好了门,又回到床边,脸上的笑意却更是清淡了。
“是个意外,那一晚我喝多了。”
“哦…”
余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忽的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顾垣彻知道么?”
“当然不知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他,那一晚过后,桥归桥、
路归路,不会再有下一次。”
“那孩子怎么办?”余念赶忙问。
俨然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样儿。
“做掉,我已经预约好手术了。”
盛锦拿了块儿顾垣城放在余念面前的奇异果,吃掉,咬了咬唇瓣。
“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所以…手术的时候,你要陪我。”
“想好了,孩子真的不要?”
“恩,想好了。”
都说为母则刚,当了妈妈的人真个人都会带着光,可盛锦没有。
她并不开心。
说来也是,一个意外的生命,一夜虚晃,她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盛锦的胃口似乎不大舒服,端起那盘子猕猴桃一块儿接着一块儿的吃,只是表情木讷、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念念。”
盛锦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盘子去看她,那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情绪在闪烁
。
“我不会遭报应吧?”
“…”
余念似乎被盛锦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她直挺挺的坐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我这样狠心的妈妈,孩子会不会怨恨我?可我实在不想用一个孩子来绑架我自己,绑架顾垣彻…我不爱他,不想让他被责任束缚,这样对我、对他都不公平。你不是认识一个神医么?我想等等那个神医治好顾教授,我想等他醒过来。”
“如果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或许顾二哥的身体有转机,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余念的话,大抵问得很是现实。
因为她告诉盛锦大鹤能治好顾垣熙,她对他还抱有期望,她才会死守着他。
可如果她没说过这句话,盛锦对顾二哥的认知还停留在他永远也醒不过来这件事上,她会不会退而求其次?
可盛锦,大抵是个死脑筋的姑娘。
“哪怕顾教授永远也醒不过来,我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有了他,是个错误,留下他,就是将错误变成更大的错误,对孩子、对我们,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