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城将话说得很含蓄,但更像是一种引导,将事情引向顾母这次无厘头的自杀上。
付舒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套了话,开始了这个话题,她便只能顺着他的话去答。
而和顾垣城这样的男人说话,坦诚是唯一的出路。
“没错,我是帮着顾老夫人骗了你,可…你妈妈确实很可怜啊,我爷爷说过,一定要帮助有需要的人,所以我才会帮你妈妈骗了你。她很想你,很想很想,有的时候做梦都会叫你的名字,我问过她,她却总是不承认…我觉得你们母子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才会
变成这种局面,所以我才会帮她骗你。我认为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还生气,那我向你道歉,请你吃饭,如何?”
付舒的话,说的坦然真诚。
她认真的望着顾垣城的目光,并没有半分闪躲,听上去,并不像是假话。
只是顾董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好像已经坠入了深渊之中,接近溺亡。
她又递了递握在自己手中的眼镜盒,那个男人却不要了。
“你自己留着吧。”
然后漠然的垂下手臂,要走。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都不说吗?”
付舒追着他一起往前,亦步亦骤。
“我捡了你的眼镜盒送过来诶,就算你不说声谢谢,至少,至少…要给留个电话号码吧!”
顾垣城的步速很快,付舒追得很吃力。
她有耳闻,顾垣城的眼睛不好,眼睛不好的人还
能走这么快吗?真的有些反人类诶。
“是不是长得帅的男人脾气都不好啊?要个电话号码要这么麻烦吗?”
“秦昂,把我的名片给付医生。”
这是顾垣城和付舒的最后一句交流,还是间接的。
而后,他的步速更快。
秦昂摁开了车门锁,解救了自家老板。
顾垣城抢先一步坐在后座,将这喋喋不休的麻烦甩开。
透过玻璃窗,顾垣城看到秦昂拿了名片给付舒,那个女人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他盯着那背影好一会儿,等到秦昂也坐上车子的时候,他的手机便多了一条信息。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哦,付舒。】
顾垣城叹了口气,锁屏,将手机扔回自己的口袋里。
后上车的秦昂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他透过后视镜去看顾垣城的脸,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蹙起了眉心。
他家老板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会把他的私人电话泄露给一个…身份有些敏感的人。
调查付家的报告是秦昂一手操办的。
付舒是什么人,他自然也知道。
名义上、身份上是付潭齐的妹妹,实际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付潭齐的心上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看起来如今也不再有什么交集,是普通的到不能再普通的兄妹关系。
就是因为如此,才敏感,才危险。
这种隐匿势必因为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被付家掩盖了。
他家老板一向不喜欢招惹麻烦和祸端,他不该平白无故和付舒搅合在一起的。
是为了气余念吗?
大概不会,这种幼稚的事情,他家老板一向不屑于做,换句话来说,就算他想不开做了,余念也未必有会反应。
“再调查一下付舒,着重调查一下她和石娉婷有没有联系。”
顾垣城摘掉了眼镜,直接扔在身边的真皮座椅上。
不过一句吩咐,秦昂便立刻了解的顾垣城的想法。
“老板,您的意思是…”
他是在疑付舒和石娉婷有关系了,毕竟对顾老夫人如此上心的人只有石娉婷,会里应外合帮顾老夫人演戏的,也只有石娉婷。
“我太了解我妈的脾气和性格了,她那样眼高于顶又尖酸刻薄的人,我并不认为凭着她自己的本事能在医院里和一个医生搞好关系,帮她演戏。我更不认为,她会在夜里叫我的名字。”
言外之意,付舒和顾母里应外合的‘自杀’,肯
定另有他人做安排。
那个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石娉婷,当然,也只有她。
“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秦昂答应下来,发了条信息出去才发动车子。
他们是千里迢迢赶来a市的,现在又要开回c市去,这一趟路程并不近。
“老板,您脸色不好看,去华远之前要不要先去趟医院?”
“不用,去华远吧。”
秦昂没再多言。
他知道自家老板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好,可能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好了。
或许…他这毛病医生治不了,只能等着余念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