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去
楚拾一慌了。
那门里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听不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更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些什么。
眼前只有浅木色的门板,好像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而门里的那个世界,只剩下仇恨、憎恶、怨念、报复。
她固执的在顾垣城面前做楚拾一,甚至想永远做楚拾一。
可她也知道,此刻在门里和顾垣城对垒的男人,早就不是什么名震东南亚的楚先生,而是余还。
是背负着全家那么多条性命,背负着自己一双残破的腿的余还。
他有太多东西要向顾垣城讨回来了,这口气就像根刺,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咳不出来,每天都是难受的。
看着自己的腿难受,想到受伤的阿京难受,想到几乎被顾垣城玩死的nirvana更加难受。
如鲠在喉。
这个词仿佛是为她哥哥量身定做的,所有痛苦的回忆历历在目,他不可能不恨。
所以这个时候便更加危险。
在顾垣城没有任何还击能力的时候,他必输无疑。
楚拾一挽起来的长发因为剧烈的跑动而渐渐松散,乌黑细腻的发丝贴着两鬓,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都是慌张、害怕…
这是大鹤从未见过的模样。
即使那日他说先生有可能活不成,她不过也只是莞尔一笑,伸出胳膊来,道了声,“我的血可以救哥哥吖,我一定可以救他的”。
那日,是先生生死攸关的大限之期,都不见她慌成这样。
倒是今日,因为顾垣城,她竟真的不管不顾了。
大鹤垂着眼眸,伸手将楚拾一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他勉强堆出抹笑容来,似是在宽慰她。
“先生有话要和顾董单独聊,咱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明早再过来吧。”
可显然的是,这样的话是蒙骗不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