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赶忙握住自家哥哥的大手。
“刚刚蒙着被子睡觉,热着了。”
“胡说。”
轮椅上的人大概是着了急,话音落,便捂着胸口咳了起来。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紫红,拾一赶忙去帮他拍背,却被一把扯住了手腕。
“拾一,哥哥答应你,今天让你受的苦,以后一定…加倍加倍的补偿你。”
那双幽暗的眸子渐渐泛起红,似乎在紧咬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愧疚、不舍、心痛。
四年来,他将这丫头使劲儿惯着,使劲儿宠着,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因为他而让她遭罪。
拾一心尖上浅淡的酸楚就这样蔓延开来。
夹杂着疼痛。
席卷着苦楚。
哥哥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
反手握住了那双大手,短暂的伤怀过后,拾一的笑容却比春日暖阳更加娇艳灿烂。
“这可是你说的,要补偿我!所以你要快点儿好起来,跟我回家。”
入夜。
楚阔和楚拾一都是要休息的。
他们的病房离得很远,安顿好这兄妹二人,大鹤
便下了楼,就像一抹幽魂,闪进车库,坐上了一辆黑色的svu。
西装革履的陈康坐在驾驶座上,见到大夫后,烦躁的松了松领带。
他傍晚便到了惠灵顿,只是一直躲在车子里,没有露面。
他和大鹤都是见过顾垣城的,鬼爷对外只是个死人,余念亦是个死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人都不方便出现在医院里。
只是…
先生的身体情况特殊,大夫不得不陪着,所以他才会全副武装,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陈康扒了扒头发,侧过头问,“先生情况怎么样?”
“不好。”
“什么时候手术?”
“已经安排过了,尽快。我们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只要先生的情况有些好转,就要立刻走。”
大夫一边说一边摘掉了帽子和口罩,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药瓶来。
青绿色的瓶身,在这黑漆漆的车厢内散着妖冶的光。
“有的时候,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啊…她,已经见过顾垣城了,我怕瞒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