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印尼棉兰的医疗水平和条件,是达不到最佳治疗效果的。
他已经安排好了国外的医院,要送鬼爷去治疗,只是…这时间拖得太久,实在不敢保证他能闯过这一关。
另外,和他骨髓配型成功的那个人和余还并没有血缘关系,这也加大了移植后排异的可能性。
用简单的话讲,如果余归还活着或是余念没有怀孕的话,由他的亲人为他提供骨髓,或许手术的成功率会更高。
而现在的情况,余还能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
余念接过大夫的药碗,她的手似乎在发抖,散了一身的汤药。
她死死的盯着那黑漆漆的药液,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厌恶起自己的任性来。
如果当时不是她固执的想要留下她的孩子,如果她能救他,或许哥哥会多一些活下去的可能性…
就是这鲜血淋淋事实,让余念心如刀割。
“大小姐,您不要难过。人活着,都是先定死后定生的,死期有数,鬼爷自己也明白。更何况…那时也让二爷去做过骨髓配型,即使他还活着,因为沾过毒,这手术也做不成。”
余念忽的便笑了…
手中的药碗就这样被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原来从一开始,能救哥哥的便只有她。
如果她早点知道的话,或许这个孩子…不,这个孩子她一定不要了。
她会养好身体,会好好吃饭,会把自己弄得健健康康,用她的骨髓去救她的哥哥。
偏偏事情进行的每一步,都让她始料未及。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永远在被外界的一切推着走,什么都决定不了,更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她只是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和没用。
她被养得太好,除了做个花瓶竟然一无是处了。
“什么时候知道哥哥生病的?”
“让您接了金库钥匙之前。那时您只想着鬼爷亲近姜年,对他怨恨得很,可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总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您,那个时候时局太过紧张,香坊码头都不太平,他不得不安抚姜年,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先生没得选。”
言语间,大夫还是替自家主子说了话。
余念是个小孩子心性,那时候,鬼爷将姜年接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余念没少生他的气,也没少和他对着干。
他也曾想过要告诉余念鬼爷的用意,可都被自家
主子拦住了。
这宅子、香坊、码头…人太多了。
太多势力盘根错节,多的是说不清楚的人事物。
鬼爷身子不方便,身边便只能留忠心的人,他不能允许任何一点危险出现在这宅子里。
可若是收了姜年管家的权利,势必要补偿她,而他能想到最好的补偿方式,便是那一张情网。
鬼爷,是真的心疼他的妹妹啊,多一点复杂的事情都不想让她经历。
凌晨带她去壁室,让她知道那些过往,恐怕已经是下下策,如果不是明天要走,再也拖不得,或许余念依旧会被蒙在鼓里。
那碗药连同药碗一切被砸的稀碎,大夫要去帮余念重新熬,却被她开口拦住了。
她今天不想再喝药,嘴里已经满是苦味,又何必多添些苦涩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