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局

“姜澜,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妄我收养你一场,又出钱为你移植了心脏,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养,果真是养虎为患啊,如今你这是要倒打一耙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能活到现在也全依靠着我,怎么,你这是打算把这外面那些恩恩怨怨栽赃在我身上了,为了什么?为了离间我和鬼爷么?!”

“毒妇!离间你们?呵…我可没有心思做那些无聊的事儿!我今天既然带着我的妻儿前来,自然没打算活着走!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特么得弄死你!”

姜澜大概是杀红了眼,他想要进门,自然不像陈康那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带不进来武器。

可这世界上的武器又何其多,岂止一把枪,一个匕首。

那男人俯下身,在那碎了满地的碗碟中挑了个最趁手的碎片,他捏起那碎瓷片便要冲过去,却被蜈蚣和墩子眼疾手快的一左一右的摁住了。

“墩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姜澜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他胡乱的扑腾着,可除了多砸碎些碗碟,再折腾不出大的动静了。

蜈蚣对着姜澜的手猛地一敲,他捏在掌心的碎瓷片便掉在了地上,让他再没有袭击别人的可能性。

摁着姜澜的两个人皆看着鬼爷的脸色行事,若是他纵容姜澜,他们自然不能耐他何,若是他顺着姜年,墩子和蜈蚣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那人弄死。

偏偏鬼爷坐在正位,连头都不抬。

只是慢条斯理的握住了余念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轻轻吹了吹她那被指甲刺伤的皮肉。

“我要杀了她!放开我,让我杀了她!”

姜澜依旧在怒吼,他的唇角沾了血,不知他是在挣扎中蹭破了皮肉,还是被墩子蜈蚣钳住的时候弄伤了自己。

“弄死我?来啊,我在这呢,你弄死我啊!”

姜年亦对着那个男人嘶吼,“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怎么人刚进了门,便被控制了啊…啧啧啧,飞蛾扑火!如果我是你的话,今天一定不会来送死。”

此刻的姜年早就付对不起“夫人”这个称呼了,也不想在和自己的养子对话。

她就像失去了理智,大抵只是在胡言乱语。

“咳。”

坐在正位上的男人终于出音儿了,他清了清喉咙,眉心便跟着蹙了起来。

他似乎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惹得不耐烦了,只是曲起手指头,敲了敲桌沿,在场的人便立刻噤了声。

鬼爷的目光越过了那偌大的长桌,落在了姜澜的身上。

他只递给墩子一个颜色,那控制着姜澜的二人便立刻松了手。

原以为,没了那层桎梏姜澜会继续发疯,奈何在鬼爷冷凝的注视下,他竟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的身上沾了血,分不清是谁的,却像是披着一身孤勇的战士,无所畏惧。

“不闹了?”

坐在正位上的男人冷声问道,态度轻飘飘的,就像是家长在看着一个撒泼闹事的孩子,不能去哄也不能去吓唬,只能冷着他,才能缓和他的情绪。

他将余念的手腕扣在自己的掌心,只是不想让那丫头再继续伤害自己。

姜澜不说话,只是垂着头,那双猩红的眼眸扫到了立在一旁的端酒下人,便立刻走过去抢了那酒壶,将那烈性的白酒一股脑的倒进了喉咙里,酒液半撒在他的身上,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由着那烈意袭遍全身。

余念曾经分不清姜澜到底是不是余还,甚至被他骗了好多年。

如今想来,还是她笨。

姜澜之于余还,如今倒是不需要再去分辨了,姜澜就是姜澜,余还就是余还。

他们就算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就算言谈举止互相效仿,如今在这屋子里,主便是主,仆便是仆,别说是她,就算是在场的所有人,皆不需要费心分辨。

那坐在正位上的人,他既然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注定了他的心思筹谋,皆能算计了所有人。

一如现在,场面失控,他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像天大的事在他这里都不算事儿。

“人什么时候没的?”

余还面无表情的问道,就像隔着这圆桌在与对面的姜澜闲聊。

他招来阿京往茶杯里添了水,却不去喝,只是用那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拂过那杯口。

“一周前。”姜澜阴沉着声音回他,酒壶里的酒被他喝光了,他便又夺了另一壶酒过来。

“死在哪儿了?”那人又问。

“缅甸。”对面的人便立刻答。

“缅甸…”

余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是在细细密密的琢磨着这两个字,又像在想了些旁的事,不过都是不经意。

“阿京,小姐手受伤了,去那拿点外伤药过来,还有阿澜那嘴角,我瞧着也伤了,给他也处理处理吧。”

姜澜口中所言皆是血海深仇,偏偏鬼爷并不想和他谈及那些,就好像人命关天在他这儿都不过都是尔尔,甚至不如余念手心的伤,姜澜唇角的伤来得重要。

阿京快步离开正厅去拿药了,余念便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小脸煞白。

姜年似乎想趁着这空档解释些什么,奈何余还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严华,谢存被打发了之后去了哪儿来着?我记得好像也是缅甸。”

“是。”

严华淡淡道,视线却缓缓落在了姜年的身上。

做贼心虚有的时候便是恐怖的事,如今,不过只是严华看了姜年一眼,余还又挡了她一句话。

她便立刻认为这所有的矛头已经对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