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
第二天晚上,小男娃依约而来。
跟昨晚一样的两道菜已经准备好,青禾站在桌子边上笑着冲小男娃招手:“快来!”
小男娃坐定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动筷子,吃了一口,发现青禾没动,他表示疑惑。
青禾想跟他说,豆芽发的不多,接连两天被她消耗了小一半,她只好做一人份的,节省一点,这样义父应该不至于太生气。只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要让她用西洋语说给小男娃听,青禾目前还没那个本事。
阿晅见她为难,试探着问了一句:“想跟他说什么,我教你翻译?”
青禾立刻挺直腰背,眉间的小为难立刻消散,对啊,她怎么就把阿晅给忘了,他懂的西洋语肯定比她多,他一准儿会的。
果然,青禾将方才所想告诉阿晅后,他一句一句地教她说给小男娃听。
小男娃觉得这个女孩儿好奇怪啊,自言自语那么久,才磕磕巴巴地用蹩脚的西洋语回应他的问题。看在她为自己准备美食的份儿,他就不嘲笑他了。
“嗨,我的名字,青禾,你的,名字呢?”青禾言简意赅的选择她掌握的有限词汇,问了这个问题。两人也算有缘了,昨天没有互通姓名,今天可不能这么没有礼数,她年长,她主动些也是应该的。
名字?她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小男娃满脸戒备。
青禾脸上温和的笑意垮了,什么嘛,用得着像看贼人一样看她吗?一个名字而已,这么谨慎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是王孙贵族,怕别人晓得你的名字后想要加害于你?
女孩显然很不高兴,小男娃抿抿嘴,浓密的眉峰挤在一处。
青禾朝他摆手:“不用了!”
小男娃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吃鲜嫩可口的豆芽。
青禾心口就这么被人用小石头给堵了起来,她这两道菜怕是喂了木头,连个名字都没换来,还能指望他帮自己吗,算了吧,她还是自求多福好了,偷偷做菜的事情就到今晚为止吧,在别人的地盘上,老实点比较妥当。
“谢谢,很好吃。”小男娃吃完后很是优雅地擦着嘴,跟青禾道过谢,他便看着青禾收拾碗碟。
等了许久,没听到她邀请自己明晚赴约,小男娃有些失望,想了想便主动提议:“明晚,不见不散?”
青禾只听懂了明晚,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她没明白。
阿晅解释给她听:“他的意思是,明晚还要来,继续吃。”
抹布被用力地丢下,发出一声闷响,除了青禾自己,旁人根本听不到,自然小男娃并不知道,自己先前已经把人给得罪了。
青禾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行!”
意料之外的否定让小男娃不适应,虽然自己如今的情况威严不在,可是,全船上下,除了尤里以外,没有人会违逆他,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女孩还是他的俘虏,她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哦,对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这女孩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要告诉她呢?只是,尤里对他三令五申,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其他船员也被明令禁止谈论他的身份。想到尤里对待外人的铁血手段,小男孩左右为难。为了她的安全,还是不说了吧。
青禾看着小男娃一会儿气势汹汹地盯着她,一会儿又状似深明大义地摇摇头。这小男娃表情还挺丰富。
“嗨,你,回去,再见。”青禾转身去吹灭蜡烛,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厨房。在上台阶的时候,小男娃忽然说了一句什么,青禾脑子里在想事情,就没在意,小男娃伸手抓住青禾的衣摆,迫使她停下。
青禾转身,看着小男娃。
“罗伯特,我的名字!”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青禾不确定地重复:“你叫萝卜头?”西洋人怎么给自己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噗嗤!”这一声毫不掩饰的笑声是阿晅的,他就跟在两人身后,青禾这会儿正好面对着他,她挤挤眼睛,是在问他“好好的,你笑什么?”
阿晅失笑,忙说:“没什么,你们继续。”
小男娃又说了一遍,字正腔圆,郑重其事:“我叫爱德华·罗伯特,记住了!”
青禾眼睛瞪得更大了:“爱豆花?萝卜头?”怎么又多了一个菜名?还全是素菜!
“明晚,我还来,你也来,好吗?”小男娃很绅士地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