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池安儿曾求消弥阁阁主夜玉郎,愿以一生的医术为酬,效力于消弥阁,只求消弥阁为她再造身份将她安排进宫,于杨坚的宫中侍奉,待她弄死杨坚后,再负责将她完整无损的带出宫。
池安儿所求,听起来似是异想天开,然夜玉郎却
未拒绝,于消弥阁,能有医术媲美“医仙世家”嫡脉传人霍不与的医者,自是愿收归阁中所用,阁中每个“千眼使”都弥足珍贵,有医术高超的池安儿在,可以为刀尖上探听消息随时有性命之危的“千眼使”保一线生机…
至于隋朝皇帝杨坚死不死的,他北齐皇族宗亲兰陵王的后裔夜玉郎才不再乎呢。
见宇文芳愕然,池安儿咽下心头苦涩,继续道:
“我之医术,可救人,亦可杀人,只要能进了他杨坚的宫殿,一花一木,一衣一物,皆能为我所用,端看我是否起了这杀人的心!”
她天性淳良,从未将医术视为杀人的手段,便是以医伤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可为了给赵王爷报仇,她愿意破例。
“我池安儿可以只身去杀杨坚,可我绝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让无辜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你呢?”池安儿杏眸圆睁,咬牙道,“公主,你借蛮夷番邦外敌之力屠戮中原的无辜百姓,这就是你的报仇?”
宇文芳霍然而起,目光森冷,断然道:“你不懂,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我…”
“你想要的更多!”不及宇文芳说完,已被池安儿尖锐的指斥声打断,“你不仅仅要为赵王爷和两位惨死
的妹妹报仇,你还要夺回宇文家的江山社稷,可凭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这江山社稷就定要是你们宇文家的?”
“你们北周的开国皇帝,又何尝不是从前朝夺得的江山,从别人家的手中夺得这社稷,凭什么就你宇文家能做这天下之主别人就做不得?”
宇文芳被池安儿这一番言语气得眼前发黑,却是无力反驳。
“公主,我虽曾想进宫杀了杨坚还赵王爷血脉之恩,可我反悔了,这些日子,我所听所看的太多太多,不过短短时日,隋朝新政已是民心所向,如今万千百姓只知新朝的好,更视那勤于政事,严整吏治,爱养百姓,劝课农桑,轻徭薄赋的杨坚为明君,这又何尝不是拜你们宇文家的那个昏庸暴虐且愚蠢透顶的宣帝所赐…”
“你闭嘴!”
宇文芳勃然大怒,扬手起。
迎着宇文芳要扇下来的巴掌,池安儿仰脸而上,那眼角红红满是哀伤悲愤的面容,那倔强不屈的目光,竟是令宇文芳动作滞,手停在了半空。
盯着宇文芳黑漆漆毫无光星的瞳子,池安儿紧抿
的唇忽地轻颤,苦涩的声音满含着乞求:
“公主姐姐,那些守疆护土而战死的官兵,那些无辜惨遭屠戮的百姓,何尝不也是别人的父母,子女,至亲骨肉?”
“公主姐姐,你,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