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他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啊!
“大喀木,你身有巫灵法力,你得想办法救大可汗!”红了眼的吐罗古将军几近是嘶吼,似是忘了眼前这位是受人崇敬膜拜的大可汗,只拽住他朝胡床去,“快去,你快去救大可汗!”
“吐罗古将军,”大喀木用力拂开吐罗古将军的手,一脸郑重道,“我当然会全力救治大可汗,可草原神的神意不可违,我也只能是尽力!”
“噗——”
胡床上双眼紧闭的佗钵大可汗突然一张嘴又喷出一口鲜血,鼻子里也有血流。
“大可汗——”
“大可汗…”
“都出去!”大喀木染史泥傅厉喝,“现在布置血祭祭坛向草原神求告已来不及,只能用我的巫
灵法力和施了灵力的巫药来救治大可汗,你们不要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分了我心神,除了可敦和我的大弟子,其它人都出去!”
身为大喀木亲传大弟子的那萨满立时将手中硕大的牛骨托盘放到案子上,点燃用骆驼蓬草和子午草绞在一起的草靶子,插到毡壁的灯台里,又点燃一束油松枝,在烟雾缭绕中掏出腰间的一串儿铜铃,嘴里念念有词的围着胡床又蹦又跳…
“可敦,”大喀木一脸严肃,透着股子阴冷的声音道,“还请你托住大可汗的头,将大可汗嘴里鼻子里的血清干净了,一会儿我要施展巫灵法力,与此同时,还请可敦你将施了灵力的巫药喂给大可汗,无论如何,让大可汗喝下。”
“其它人都出去!”在大喀木又一声厉喝后,心有惶惶然又生怕妨碍了大喀木施展巫灵法力的苏尔吉汗王等人退了出去。
眼见苏尔吉汗王吐罗古将军等人退了出去,借助宽大衣袍不动声色护住自个小腹的宇文芳心有郁
闷:
怎就偏偏留下了她?
谁叫她明面儿上已是佗钵册封了的可敦呢,亲自照顾病重的大可汗,她这个可敦,推辞不得啊!
心有无奈的宇文芳不得不认命的侧托起佗钵的脑袋去清理他口中的血污,以免血呛了回去将人给呛死…
鼻间血腥气浓重,宇文芳强压下胃内的不适和呕吐感…
嗯?
宇文芳持锦帕擦拭血污的手忽的一顿,杏眸微闪,禁不住将锦帕举到眼前,仔细端详,奇道:
“这血…怎这般红?”红的异样,红的刺目。
所谓关心则乱,若不再乎,自是能冷静的对待将死之人和事物。
虽说鲜血本就红得令人眼晕,然宇文芳却是瞧出了异样,只觉佗钵吐出的血太过鲜红,忽又拧了
柳眉,指腹间一片凉凉的她讶声道:
“这刚吐的血,怎就这般凉?”竟似冰花落指间,带走指腹热度,只留寒凉。
她手上的温度本就比普通人低些许,可这血,竟然比她的手还凉。
“大可汗不会是中毒了吧?”一念头闪过,宇文芳不禁失声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宇文芳不过无心的一句却令端着药碗过来的大喀木手一颤,险些将药洒了出来。
见心内起了疑的宇文芳索性直接伸手又沾起佗钵口鼻间的一抹血,大喀木心知不妙了,他虽知“颠木香”阴毒无色无味能令中毒者暴毙且查无可查,可宇文芳手下有曹御医和那个医术了得的池安儿,万一这两人见多识广发现了端倪呢…
这个险,不能冒!
而且,他本就算计着让突厥同北周撕破脸,更不会让宇文芳活下来,此时,正是机会,至于如何
向外面的众人解释,他早已想好应对之策。
已走至宇文芳身侧,满目阴鸷的大喀木眼底里杀气现,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颈子将碗中的毒药给她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