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吉汗王寥寥几句,宇文芳便已听明白了事情缘由,火拔归之事她已从冷天奴嘴中得知了详情,倒是五王子六王子突然跳出来指责暌息一事,令她惊讶:
这两位王子她也是知道的,虽同样手握兵权可却难与暌息王子匹敌,“汝南公”宇文神庆对此二人的评价是胸无点墨却是野心勃勃的莽夫,不堪大用也不足为惧!
可偏偏就是这二人将堂堂佗钵大可汗给气死了过去!
这两人众目睽睽下信誓旦旦的指责暌息养私兵,是信口雌黄还是证据确凿?
若暌息养私兵是真,这二人又是如何得知?
一场和亲大典,几番周折,什么魑魅魍魉都
跳了出来,若非佗钵被两不肖子气昏了过去,还不知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此时的宇文芳长长乌浓羽睫微垂,掩下了眼底里的晦暗不明:
她可以不理会佗钵几个儿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也不必关心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彼此间的算计和图谋,可却不得不面对眼下自个的困境:
佗钵这一吐血昏迷,身为新晋“可敦”的她自是要承担起妻子的责任,伺候左右,这叫她如何脱身…
还有那个“千幻使”黑娃,她还未来得及将其堂而皇之的收到手下听用呢…
没有千幻使相助,雨晴如何假扮她坐镇王庭…
原想利用夜宴悄然进行一切,可瞧这形势,怕是夜宴也开不成了…
“不好!”
大喀木焦灼的声音令众人心内忽就打了个突
,宇文芳也紧张的盯向一脸沉重色的大喀木,忙问:
“大喀木,大可汗到底怎么样了?”
在昏迷不醒的佗钵脸上身上“捣鼓”一番收回手来的大喀木深深看了眼宇文芳,脸色难看道:
“旗兰猎场上大可汗就吐血大病了一场,我祭祀作法为大可汗向‘草原神’求了福运,又用了不少的巫药这才将大可汗的病治好,可没想到,这次,被五王子六王子气得又吐了血的大可汗比以前病得更重,怕是…”
大喀木声音一顿,脸上露了哀色,心内则暗自思忖:
既然都认定了是五王子六王子气得大可汗吐血昏迷,那大可汗的死,就算在这二人身上好了。
同样一杯毒酒,可为什么千金公主看上去一点儿事都没有呢?
难道是“颠木香”阴毒下的少了?
想到佗钵之前就被他悄无声息的几次下了阴毒,而宇文芳只被下了这一次毒,想到此,对宇文芳
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大喀木也就释然了,心内暗戳戳盘算着:
是让千金公主殉葬好呢?还是直接再给她灌下毒药送她去见草原神?
眼前忽又浮现出冷潇雨寒湛湛的目光,大喀木心头一凛,决定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还是毒死了千金公主好,以免事发千金公主同他不死不休。
大喀木一张流露出哀恸表情的脸令看在眼里的几人骇然不已,苏尔吉汗王和吐罗古将军更失了态,几乎是齐齐冲上前,苏尔吉汗王一把抓住大喀木的法袍,急道:“大喀木你把话说清楚了!”
大喀木微阖了眼,黯然道:“只怕这次,大可汗要听从草原神的召唤了!”
“大可汗!”惨白了脸色的大可汗亲卫头儿浑力干身子颤个不休,连一向面无表情的亲卫乌图吉都流露出惶恐色。
宇文芳有些懵,事情的演变已出乎她意料,
她下意识又看向胡床上昏迷不醒的佗钵:
听从草原神的召唤?
佗钵这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