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头上传来平静又低沉的声音:“自今日起,郝哲,杀无赦!而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罚夜鹰替你身受五十记‘破军鞭’好了!”
晏堂倏地抬头,惨白着张脸,像风干的老树皮,双目失了光彩,瞬间苍老了十岁般,抖着唇想说什么,坐上的冷潇雨已声音凉凉:
“怎么,心疼了?如此,你便该知我儿被人伤害时本城主的心情又是如何的了?”
…
待挥退了晏堂后,许争匆匆而入,他神色虽然不变,可脚步有些急,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
“主子,少主他已经醒了,可人刚醒,便匆匆出了门,看方向,应是去见千金公主。”
冷潇雨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的,你
是怕他得知宇文芳有孕在身后便不管不顾的要带她跑路,而我一怒之下会打折他双腿将他扔去‘桃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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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丽的毡房里,当冷天奴从宇文芳嘴中得知他“睡”了应珠时,不仅旁观者众,甚至连佗钵大可汗都给气得生生昏死过去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以为是谣言,是构陷,不成想,竟是人证俱在。
而当听宇文芳言连小鹰儿都“赞叹”他的肚皮白过应珠后,冷天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苦着脸觑视着宇文芳的脸色,颇为无奈道:
“芳儿,我当时真是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容我回去查个清楚。”
如果应珠真是同他共睡一床且坦承相见,只想一想,冷天奴就觉头沉。
便是应珠不在乎所谓的名节,便是芳儿相信他的清白,可事情,恐不会善了。
宇文芳轻抚着小腹,瞅着一脸无辜又迷茫的冷天奴,一字一句道:“天奴,便是我信了你与应珠公主之间是清白的,那么你曾答应的带我离开突厥之事呢?你何时会带我走?”
何时会带她走?
突厥王庭风云已起,用人之际,便是父亲肯放他离开,摄图定也不允。
可将她送去桃花城,离开他的视线,他又如何能舍得?
“…”冷天奴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天奴,你说话呀。”宇文芳满怀期盼的目光紧紧盯视着他。
被宇文芳含着璀璨希冀之光的湿漉漉眼睛凝视着,冷天奴心内一片柔软,只恨不得应了她一切,答允她一切,他长臂一伸,情不自禁将宇文芳揽入怀,另一只手轻轻抚去她唇边咬他肩头肉时残留的一抹赤红血渍,末了,眼底里涌溢着爱恋柔情的他低头擭上她樱粉的唇瓣,在她唇齿间辗转,擭取着她的美好
芳泽。
“唔,天…奴…”
宇文芳还想说什么,然发音已是含混不清,未尽的话被冷天奴尽吞入腹,摇曳的灯火下,两道人影纠缠一处难舍难分,她在他的怀中渐渐软了身子,双手不觉间环上了他的脖颈子,呼应着他的热情和爱恋。
几近窒息之际,冷天奴终松开了她,恋恋不舍的看着宇文芳亮泽透红的唇瓣,直视着她迷离的眼眸,气息微喘道:
“芳儿,我保证,一定会带你离开突厥,你我双宿双飞再不分开,”他神色郑重,语出认真,“可现在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也不得不暂留突厥,可若将你先行送走,莫说是舍不得,我更放心不下,芳儿,请你再给我多些时间,我一定会谋划好一切带你尽速离开突厥。”
“天奴,再多给你些时间,那要等多久?我等得,可我腹中的孩儿等不得,”宇文芳抬头,轻声
问,“你当真要让我们的孩儿生在突厥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