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天奴和秋实不知的是,他们此次,皆成了冷潇雨的诱饵。
虽夜玉郎有所察觉,可他还是兴致勃勃的钻了进来,然,却没能揪出幕后的始作俑者。
赫哲就是下令以几张特制大网罩住冷天奴,欲将它杀之而后快的主谋。
赫哲的父亲赫铭,是晋国公的心腹,当年受晋国公所托,他和妻子一直以侍卫和侍女的身份在凌九霄母亲凌珑的身边保护,后跟着凌珑远赴西域久居,在粟特逗留时,凌珑被外出游玩的粟特王看上了,邀欢不成的粟特王派出军队强抢凌珑,在保护凌珑突
出重围时,赫哲的父母皆战死。
此后,凌珑便将这夫妻二人的三个孩子接了来,尚在襁褓的赫哲带在了身边,亲加养育教导,其兄姐则送去了“桃花城”,请父亲教导栽培。
赫哲的亲叔叔,在晋国公被杀后,正是他冒死来见还是凌九霄的冷潇雨,他将晋国公出事前所写的密函和大批不被人所知的财力物力甚至兵力交到凌九霄手上,后拔剑自刎追随晋国公而去。
赫哲的姐姐,聪颖又美丽,长大成人后回到北周,是负责一方的“斥候”头儿,专司收集信息刺探军情组织暗杀的佼佼者,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就爱上了鳏夫贺知远,最后,死在了贺知远的手上,这期间的曲折,一直成迷。
赫哲的兄长,同其父一般英俊又悍勇,深受“老城主”的器重,亦深得凌九霄信任,然当年为了掩护掀起血雨腥风后重伤逃离京师长安的凌九霄,率队引开贺知远的“虎威十八骑”时,打斗间坠落悬崖,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长大成人后的赫哲,突然间就露出了“獠牙”,可他不死不休的目标竟然是身在突厥尚年幼的冷天奴…
赫哲欲杀害年幼的少主一事,仅冷潇雨、许争和晏堂等区区几人知晓,可许争晏堂等人皆不明白同年幼的冷天奴毫无交集,自凌珑死后回到“桃花城”一直安安稳稳长大成人的赫哲为何如此行事,只冷潇雨意识到了什么:
赫哲,他竟然知道那个深埋多年的秘密,竟然知道,天奴同贺知远之间的关系!
几次指使刺杀年幼的冷天奴事败后,躲在幕后操纵的始作俑者赫哲被查了出来,他不甘俯首就缚交待一切,跳下了万蛇窟,待死士将其捞上后,只余一堆符合他种种特征的白骨。
赫哲诈死活着还是冷潇雨无意间发现的,当被他救下的“巫屠”的大弟子喀日勒向他道出了连魁其人,以及他当日昏迷之前无意间发现的一为首黑衣人身上绣着的滴血桃花和其恶狠狠吐出的一句“小时
候被护得紧,现在大了,越发难以下手!冷天奴那个贱种,不能杀也得杀!”时,冷潇雨倏地惊出一身冷汗…
冷潇雨立时传信晏堂,令其查检桃花城,肃清城中宵小,并彻查连魁其人,结果,连魁消失了,然晏堂还是有所发现,已做了契丹瓦刺部首领女儿夫君的连魁竟然是赫哲的人,也就是说,赫哲他还活着,当年分明是诈死…
晏堂深深闭了双眼,额头叩地,哑声道:“主子,‘老城主’曾有令,赫哲的父母对凌珑小姐有救命之恩,其子嗣可免死三次。”
坐在上首的冷潇雨森然一笑,不紧不慢道:“晏堂,你不是不知,赫哲曾前后五次遣人刺杀我尚年幼的孩儿天奴,你自个算一算,他该死几次?”
“…”晏堂无言以对。
“不久前,‘韶花阁’赏乐观里的胡人联手剿杀我儿,经查,又是与赫哲有关,加之这次,呵,晏堂,你倒是告诉本城主,这赫哲是该杀该赦?”
晏堂脸泛了白,又重重叩下头去,颤声道:“主子,晏堂错了,晏堂自请死罪。”
冷潇雨目光定在晏堂弯伏的身上,毫无温度的桃花眸掠过浮影无数,淡淡道:
“你的父亲,是‘晋国公’的幕僚,两人亦仆亦友,‘晋国公’被害后,他本有机会逃生,却自刎殉葬,而你,同赫哲的父亲赫铭一般,也是晋国公派来保护年幼的我的。”
“主人…”晏堂抬头,神色有些怔愣,“您,都知道了。”
冷潇雨目光微黯,目光落在毡帘上,似要透穿它遥遥看向某处,声音透了股子苍凉:
“是,我早已知晓,当年‘晋国公’遇害后,他的心腹将他生前所写的密函交到我手,密函中说了很多,其中,也有提及你和赫铭。”
“所以,你得我信任坐镇‘桃花城’,所以,直到今日,我也不曾对赫哲下格杀令。”
冷潇雨回过目光又看向晏堂,语气陡地一转
,尽扫那股子苍凉,已尽是寒凉:“而你,晏堂,念及旧情,欲放赫哲一条生路,可是?”
“晏堂死罪!”晏堂红了眼眶,也不辩白,直接认罪求死。